张良相闻言一顿,长长叹了口气,双肩颓唐了下来,似一下又老了几岁。掌教真人无崖子亦是,他安抚地拍了拍老友的肩,跟着又问起了江铃儿一路来的遭遇。
毕竟……老镖头血色寿宴的那日,江氏父女命丧当场丶「死有馀辜」的事,人尽皆知。
而现在江铃儿又全须全尾的出现在此,实在奇哉怪哉。
江铃儿张口欲答,可一开口难免牵扯到小毒物,本已恢复血色的小脸刷一下又白了。
别人怎么说她无所谓,说她还顶着日月堡少堡主夫人的名号和歪门邪道厮混也无妨,这是事实。可当着社稷之臣张良相丶当着正道魁首无崖子真人,当着这些老镖头好友的面……她不想给她爹丶给老镖头蒙羞。
她更不能因此扯谎。
「我……」江铃儿素白着一张小脸,才吐出一个字就好似冰凌塞满了胸腔,呼吸间一股浓重的铁锈腥味儿泛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嗓音更哑了,「是小……」
忽地一道熟悉的懒洋洋的嗓音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在审犯人么?」
江铃儿一顿,接着一条臂膀勾在她肩上。她侧眸看去,只能看到身侧人如玉似的无俦的侧脸。
裴玄凤眸泠泠,漫不经心扫了张良相丶掌教真人无崖子一眼:
「两位大人,没看到人姑娘重伤都还未痊愈么?」
江铃儿眸光一颤,本想说什么在裴玄侧过首横了她一眼时,闭上了嘴。
张良相丶无崖子闻言都是一怔,见江铃儿几乎没有血色的小脸,掌教真人无崖子率先笑着摇头:
「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是贫道待客不周,贤侄莫怪!」
掌教真人无崖子连忙唤来道童吩咐下厚待江铃儿,张良相也歉疚地向她颔首:
「是老朽心急了,来日方长,你且在凌霄派住下,好好养伤。」
江铃儿默了会儿一一应下,而裴玄好像没骨头似的几乎将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忍了忍,终于没忍住压低嗓音,语带威胁低声道:
「喂……」
而裴玄在她忍不住肘击的瞬间痛快地松了手,笑眯眯觑了她一眼,堵住她的话头:
「不谢。」
江铃儿冷不丁噎了下,拧着眉看着裴玄这厮双手背在脑后,吊儿郎当地走出去。
「没个正形。」
却不是她说的。
江铃儿闻声看向掌教真人无崖子,无崖子看着裴玄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摇了摇头,收回眼神,又落在江铃儿身上,温声道:
「贤侄,你的身份不便暴露,不如就在我凌霄派住下。」
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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