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默默地低头拧开塞子,仰头灌了口酒,辛辣入喉,灼伤了心肠。
远处的烟火冲上夜空,绚烂夺目。
李珣抬头仰望,漫天星火坠落眼底,他高兴道:「林二娘你瞧……」
似想起了什么,李珣扭头看身边,空空如许。
他拍了拍脑门,先前老惦记着元宵把她带来看这不夜城,这才想起她永远都不会来了。
李珣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寂寥地抿酒,心里头空落落的,仿佛又回到了朱家院的情形。
他感觉自己被困住了,困在那道看不见的墙里,他很想走出来,却始终不得法。
只能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不远处的喧闹与他的孤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更或许当初昭妃说得不错,他原本就不该出生,一个带着厄难降生的人,老天爷是会惩罚的,做一辈子孤家寡人,便是他应得的宿命。
求而不得,弃而不舍,那种苦闷的情绪就着苦酒下肚,愁断人肠。
李珣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老陈见他状态不对,忙上前搀扶道:「郎君回去吧,这里风大,仔细着凉。」
李珣「唔」了一声,由他扶着下了钟楼。
第二日林府里的林秋曼一个劲儿叫疼,只觉得手臂火辣辣的疼痛难忍,侄儿林竞忙拿糖给她吃,说道:「姑母吃两口糖就不疼了。」
林秋曼被哄乐了,捏他的脸儿,「嘴可真甜,以后千万别长歪了,现在就要学怎么照顾体贴女郎,要不然以后讨不到媳妇儿。」
周氏啐道:「你胡说些什么呢。」
之后两天华阳找到她,原本是要问她什么时候搬到平春苑的,见她脖子上的指印和兜着的胳膊,华阳试探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林秋曼:「???」
华阳指了指她的脖子,林秋曼「哦」了一声,回道:「元宵那天晚上。」
华阳:「你那胳膊,五郎给打折的?」
林秋曼失笑,「是奴自个儿撕的伤口。」
华阳:「???」
林秋曼把情形细细讲了,听得她五味杂陈,点评道:「你俩还真是作孽,互扎互捅,一般人干不出来。」
林秋曼:「是他自己仗势欺人的。」
华阳:「你这一手段,估计得把他整自闭了。」又道,「说句不好听的话,那好歹是爬过死人堆,杀过兄长的人,若是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林秋曼没有吭声。
华阳看着她的脖子道:「你先把伤养好了再搬过去,这样出去是没法见人的。」
林秋曼点头,「奴也是这个意思。」顿了顿,「前些日大长公主不是打算扩张印染和纺织吗,情形如何了?」
华阳:「已经开始着手了。」又道,「你接手的差事呢,有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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