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手血腥刺激着李珣的眼球,额上青筋暴跳,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林秋曼忍着剧痛一点点撕伤口,苍白着脸道:「殿下喜欢我这身段儿,那我便撕了它。殿下喜欢我什么,我便一点点撕毁,直到殿下实在找不出我还有什么好喜欢的为止。」
李珣的眼皮子狂跳,抑制着愤怒道:「你是个疯子!」
林秋曼像听到了奖赏,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原本就是个疯子呀,没心没肺,冷情冷血的那种疯……」
话还未说完,她的脖子便被李珣掐住,背脊抵在了冰凉的墙上,动惮不得。
李珣的脸上写满了暴怒,眼中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林秋曼被迫仰起头颅,带血的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还在笑,「不信。」
李珣加重力道。
林秋曼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刚开始她还挣扎,后来索性懒得动了,两手垂落下去,就任他掐。
指尖上的血一滴滴往下坠落,她平静地望着他,眼神从无力抗争的悲凉到灰暗,再到泯灭……
一点点扎进李珣的心里。
一丝丝,一寸寸,越扎越深,越扎越深,直到刺进他的骨子里,血液里,生命里,开始泛起了疼。
要掐死这个女人只在他一念之间。
她明明那么软弱,却又傲骨铮铮,如一根锋利的刺扎入他的心底,叫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那一刻,李珣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莫过于此。
她生来就是克他的,克得他心甘情愿的那种。
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怕自己会疼,会悔。
许是觉得无趣,李珣狼狈地松开了她。
林秋曼跌坐到地上,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胸腔,被抽离的魂魄一点点归位,她大口吸着气,又渐渐活了过来。
李珣转身背对着她,不愿被她看到自己的落拓与狼狈。
林秋曼咳了几声,白皙的颈脖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指印。
待她缓过劲儿后,贱贱地爬到他脚边看他,却见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可见是被伤着了。
林秋曼笑了起来,没心没肺道:「殿下这是愿意放我走了?」
李珣没有说话,整个人都有些木。
林秋曼笑得肆无忌惮,爬起身不要命地把手放到他的心上,轻轻说道:「殿下还是舍不得杀我呀,心疼了?」
李珣的表情有些哀,甚至连喉头都哽了,「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林秋曼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只道:「可是能得殿下喜欢,也是需要本事的啊。」
李珣默默地看着她,眼神黯淡,心也跟着一点点冷了下去,「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高兴?」
林秋曼不答反问:「那殿下看到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同样高兴?」
李珣难堪地别过头,不管他承不承认,他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许是倦了,他淡淡道:「你走吧。」
林秋曼缓缓朝他行福身礼,「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奴便回去了。」
李珣沉默不语。
林秋曼转身离去,他忽然沙哑道:「林二娘,你能不能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