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唔」了一声,端起参汤饮下,又拿温水漱口,「嬷嬷早些歇着吧,我想一个人坐会儿。」
「那郎君也要早些歇着,莫要熬夜。」
「嗯。」
待吴嬷嬷退出去后,李珣到榻上坐了许久,总觉得不得劲儿,随后又去先前给林二娘准备的那间厢房坐了阵儿。
妆奁里的东西皆用过,李珣拿起木梳凝视。
屋里没有炭盆,他也不觉得冷,就那么坐在梳妆台前发愣。
感觉有些糟糕,就像一场盛大的狂欢落幕后的滋味,只剩下了无尽的空虚寂寞。
这原本就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然而今天他破天荒的不习惯了。
朱家院热闹喧嚣,晋王府则枯寂无声;朱家院人人鲜活,晋王府则死气沉沉。
林秋曼在热闹中尽情纵饮,李珣则在枯寂中默默无声。
当天夜里林秋曼喝醉了睡得死沉,李珣则在半夜醒来发现枕边空无一人。
他索然无味地坐了会儿,在某一瞬间,他恨透了这种空虚寂寞,想要尽快填补。
把她弄进府来填补上他心里头的空缺。
翌日李珣眼下泛青,形容疲倦。
老陈送来温水供他洗漱,见他状态不佳,皱眉道:「郎君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李珣洗了把脸,找藉口道:「开春有许多事要忙,松懈了几日,犯懒了。」
老陈心疼道:「郎君就是太认真,政务永远都是忙不完的,也不知何时才到头。」
李珣打趣道:「便等到丢了官的那一天罢。」
老陈:「这话不中听,晦气。」
李珣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林二娘还巴不得我是平头百姓呢。」
老陈并不认同,「男儿志在四方,儿女情长不过是锦上添花的玩意儿,郎君是有雄心抱负的人,切不可因为一介女郎之言而失了志气。」
李珣笑道:「这话我倒是爱听,儿女情长终归是当不了饭吃的。」
他一扫昨日的颓然,觉得是太闲了才会滋生出那么多惆怅的心思。
既然想要那个女人,那便抽空去朱家院把事情落实了,他毕竟还有许多许多事情要做。
年后立春,天色亮得要早些,气候也日渐升温。
华阳馆初八那天就继续开张了,林秋曼送了份新年礼过去,结果一早就遇到扯皮事。
钱娘子的男人崔二郎不让她来学艺,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
当时华阳不在,管事的张娘子镇不住场子,场面一时失控,钱娘子挨了好些打。
林秋曼问清楚缘由后,立即命男仆把崔二郎拿下,斥责道:「崔二郎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华阳馆闹事!」
崔二郎怒目圆瞪,愤怒道:「你哪来的泼辣货,我打自家婆娘,与你何干?!」
林秋曼不服气,「这里是华阳馆,由不得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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