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负手立于窗前,墨色长袍衬得他身形愈发修长,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世界,眼底一片深邃,令人捉摸不透。
易辰垂首侍立一旁,感受到主子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大气也不敢出。
「易辰,」萧誉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你说,这雨,能冲刷掉多少污秽?」
易辰恭敬答道:「世子英明,这雨虽大,却冲不掉人心底的贪婪。」
萧誉轻笑,笑声却毫无温度,「是啊,人心不足蛇吞象。萧恒以为用些蝇头小利就能收买人心,未免太天真了。」
他转过身,走到书案前,拿起先前写着几个名字的纸张,眼神凌厉如刀,「这些人,都是萧恒的左膀右臂,若能将他们拉拢过来……萧恒,怕是要坐不住了吧。」
「萧恒用卑劣手段笼络人心,无非是仗着父王留下的底蕴和这些年的经营。」萧誉的声音裹挟着窗外风雨的寒意,「他以为掌控了朝臣,便能只手遮天,却不知,这世上还有比权势更令人趋之若鹜的东西。」
「易辰,你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比金银更能打动人心?」萧誉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属下愚钝。」易辰躬身道。
萧誉转过身,「自然是更多的金银。」
「传信给他们几人,」萧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人请到醉仙楼,就说本世子有要事相商。」
「世子,如何『请』?」易辰躬身问道。他知道,世子所说的「请」,绝非普通的邀请。
萧誉的眼中闪过寒芒,「就说,本世子,愿以五倍于萧恒的『好处』,与诸位大人,共商大事。」
易辰心中一惊,五倍!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但转念一想,江南的盐,几乎尽数掌握在世子手中,这点支出,对世子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他当即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记住,」萧誉叫住他,语气中带着警告,「此事须得隐秘进行,切不可走漏风声。」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要让萧恒眼睁睁看着,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是如何被我瓦解的。」
「属下明白。」易辰躬身退下。
是夜,醉仙楼灯火通明,宾客如云。
萧誉一身月白色锦袍,端坐在雅间内,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他的容貌本就俊美无双,如今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清冷高贵,令人不敢直视。
不多时,几位大臣陆续到来,皆是南疆的元老重臣,此刻却略显局促。他们看到萧誉,脸上多少都带着惊讶和疑惑,但心里也清楚,为何才回南疆的世子突然宴请他们。
「几位大人请坐。」萧誉抬眸,唇角勾起浅笑,如沐春风,瞬间化解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他抬手示意,姿态优雅。
几人落座,互相交换眼神,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不安。
「听闻世子殿下有要事相商,不知……」其中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臣试探性地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萧誉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执起白玉酒壶,缓缓斟满三杯酒。
他起身,举杯向众人示意,「诸位大人,今日请各位前来,是有要事相商。」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轻视。
几人虽有疑惑但亦不敢轻易怠慢,连忙举杯一饮而尽。
萧誉这才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几人,眼神深邃,「本世子今日请几位来,是想与诸位,谈一笔交易。」
「交易?」另一位身材魁梧的官员眉头紧锁,「不知世子殿下指的是……」
萧誉轻笑一声,笑声低沉带着嘲讽。「几位大人都是聪明人,想必也清楚,如今南疆的局势,早已被萧恒一手掌控。他手段残忍,排除异己,将父王留下的忠臣良将,屠戮殆尽。而那萧凌,更是助纣为虐,狼狈为奸!」
说到此处,萧誉语气骤然转冷,眼神中闪过寒芒,令在座的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誉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本世子听闻,诸位大人都得了些好处?」
此言一出,几位大臣脸色皆变,眼神闪烁,不敢与萧誉对视。
萧誉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缓缓开口「诸位大人不必紧张,本世子并非责怪各位。只是,本世子也有一桩生意,想与各位合作。」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眸深邃如夜,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萧誉深邃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这些人大多两鬓斑白,眼角堆积着岁月的痕迹,可浑浊的目光中却闪烁着精明的光。南疆的这些元老重臣,一个个养尊处优,脑满肠肥,贪婪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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