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是。
但范意忽而吸了口气,低头闷笑了一下。他捻捻手上擦下来的粉末,自言自语道:「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会不高兴吗?」
他似乎在脑中听到了什么答案。
范意眨了两下眼,单手撑住墙,轻轻道:「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
「在你们眼里,我是偏激的丶黑暗的丶不切实际的。」
「可你要知道……」
「我不希望在这里的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死去。」
「没有生命是活该经历这些的。」
「大家都该活着,都不该遭受这样的痛苦。」
「明明我们一早就知道,女巫狩猎的复苏无法阻止,身为灵鬼,我们生来就是被牺牲的命,无法得到救赎。」
「倘若怪谈无法停歇,恶意最终会将所有的生灵淹没……」
「没有一处完美的乌托邦,没有注定的殉道者,那些无辜之人又该到哪里才能得到庇护?」
他低声道:「你跟我讲生死有命?」
「他们本来可以活着。」
「找寻真相,为死者说话?」
「好,既然这么想知道答案,不如自己去看一看?」
范意抽出自己藏在袖中的短刀,抵住了自己的侧颈。
他说:「还是说,你想杀了我吗?」
范意喘了两口气。
他微微弯下腰,手握得越来越紧,刀尖刺破了皮肤,渗出血珠。
「动手吗?」
「林澄?」
范意的手腕倏然被人狠狠一攥。
他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太专注于和「自己」抗衡,这一攥拉到了伤口,范意吃到痛,松开了手里的短刀,「咣」地一下坠到地上。
林寄雪站在他旁边,一脚把短刀踢出老远。
范意看向自己那把滑到墙角的短刀,盯了片刻,疑惑抬眸:「干什么。」
他说:「疼。」
「这时候知道痛了?」林寄雪问,「你扎自己,就没有感觉到疼吗?」
他嗤了一下:「林澄,你挺可以的,下次教教我嘛。」
「表面装得漂亮,背地一声不吭,人还在宿舍楼大厅,这么明目张胆。」
「好想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一些什么。」
「这么想自虐,怎么不当着大家的面干这种事呢?」
林寄雪掐得很紧:「没有下次了,你要真想去死,我不会再拦。」
范意沉默片刻,终于意识到林寄雪究竟误会了什么。
「我不是,」他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小雪,我没想自我伤害,我惜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