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咬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玄机子啊玄机子,平日里自诩神机妙算,关键时刻却贪生怕死!”
可一想到那预示大凶的卦象,双腿又忍不住微微发颤。
关上房门,玄机子倚在窗边,望着被紫色雾气笼罩的苗疆方向,重重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次掺合这事儿,是福是祸。”
窗外,一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划过夜空,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哀鸣。
掏出古朴的玉简,灵力注入玉简:“落阳师妹,不管你现在在做什么事,速来青竹小镇,苗疆有变,事关重大!”
发完讯息,他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摇曳的烛火,心中祈祷着至少今晚云昊和婴仙可别说事。
……
婴仙和云昊飞剑的翠芒与御魂钟的玄光撕裂夜幕,刚接近黑蛊寨,一股混杂着腐肉气息的热浪便迎面扑来,如同被人按进煮沸的血水之中。
云昊猛地捂住口鼻,喉间泛起阵阵酸意。
他脸色大变,这股气味太熟悉了,正是那条千年大鲵或者说蛊祖身上的气味。
千年大鲵独有的腥臭味,像是无数腐烂的脏器浸泡在沼泽里,又混合着铁锈与尸毒的气息,令人胃部翻涌。
极目望去,曾经固若金汤的军营已成人间炼狱。
数百顶营帐在烈焰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赤红的火舌舔舐着夜空,将漫天云霞染成浓稠的血色。
断壁残垣间,士兵们的惨叫如厉鬼哭嚎,箭矢破空的锐响、兵器相击的铮鸣,与怪物低沉的嘶吼声交织,在空气中凝结成实质般的恐惧。
浓稠如墨的硝烟遮蔽了星月,地面上流淌的鲜血汇聚成蜿蜒的溪流,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遭了,来晚了!”云昊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看见无数士兵在血雾中奔逃,有人被黏液覆盖的触手缠住脚踝,瞬间被拖入深渊,只留下半声惨叫。
有人举着断裂的长枪徒劳反抗,却被大鲵如山岳般的巨爪拍碎铠甲,化作满地肉泥。
出发前密风司的情报在脑海中不断回放,满心的担忧终究没能逃过大鲵的杀戮,强烈的自责如同潮水,几乎将他淹没。
婴仙的脸色阴沉了下去,月白道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她周身灵力疯狂涌动,发间的玉簪都泛起微光:“快下去!”
话音未落,飞剑已如闪电般俯冲。
云昊催动御魂钟紧随其后,浑厚的钟声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远处几座燃烧的营帐竟被声波震得轰然倒塌。
随着不断接近,那恐怖的妖物终于完全展露狰狞面目。
数十丈长的身躯,暗绿色鳞片上布满青苔与血迹,每一片都有巴掌大小。
鳞片缝隙间渗出的黏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深可见骨的坑洞。
它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獠牙泛着幽蓝的毒光,腥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
一双血红竖瞳冰冷无情,扫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士兵,眼中闪烁着戏弄猎物的残忍。
粗壮如山峰的四肢踏碎地面,震得方圆几十丈内尘土飞扬……
:()宝瓶仙缘:从穷小子到皇权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