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听宁毓承直接威胁梁津河,虽不敢说什么,几乎都快哭了。他不是宁毓承,绝不敢威胁梁津河啊!
宁毓承冷哼一声,「他敢不给,老子让人往他家扔病患的呕吐物,粪便!」
这是要让梁津河一家也活不了啊!
关先生听得脸色煞白,他慌忙应了,要哭不哭对李为善道:「县尊,我先去了。」
李为善反覆权衡,终于道:「我跟你回去。爹娘年岁已高,妻儿身子弱,让他们走。」
宁毓承也并不真要扣住李为善的家人,已经有不少人逃走,就是扣住他们也没用。
「关先生,你拿着这个,尽可能多抄一些,全部发放出去。记住提醒梁津河,不得让人抢盐抢饴糖。要是有人敢囤积居奇,老子会砍了他们,包括梁津河一样如此!另外,要是有外地来的糖商,不许官府出面干预价钱,但不许官府与他们勾结,索要好处,故意抬价!」
宁毓承将做盐糖水以及隔离方子递给关先生,冷哼一声,道:「别不信邪,以为自己身上占着个功名,就能当做保命符!」
关先生接过方子,来不及细看,与李为善道别后,忙着下了马车。
李为善沉吟了下,也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后面的车边,与父母妻儿交代了几句,不耐烦地道:「别哭了,快跟着关先生走!」
车夫将马车小心靠在一旁,李为善家眷的车辆陆续经过。宁毓承随着李为善上了马车,径直问道:「县城的粮食能撑几天?」
事到如今,李为善也不瞒着了,道:「估计也就三五日。盐不缺,饴糖金贵,不知能找到多少。县城做买卖的商户七成都已经离开,没走的三成,城门封住,差役们。。。。。还有一些闲汉守着,敢翻墙出来的,直接乱刀乱箭弄死,他们走不了。」
县城的城墙城门虽比不上府城,但庆安因为地处青州府与江州府交界,城墙高,城门厚,一时半会,县城的百姓出不来。
闲汉应就是平时借着官府皮为虎作伥的地痞,他们坏事做习惯了,李为善让他们看守,等于给他们名分权利。
原本被人看不起的恶棍们,一旦披上官府的皮,会何等丧心病狂,宁毓承都不禁发冷。
差役能对自己的父老乡亲们痛下杀手。宁毓承不问也清楚,定是他们的家人亲戚都已经离开,李为善还许诺了他们荣华富贵。
其实,习惯了官府威严,向来顺从听话的百姓,只一条狗,套上身官服,也能看住他们。
宁毓承将心中翻滚的愤怒硬生生压下,道:「要想办法弄到粮食,朝廷先前的赈济旨意,也该下来了。」
「赈济粮能够撑着一阵。」在命面前,李为善也无心去打赈济粮的主意,他犹豫了下,问道:「七公子的方子,真有用?」
「你有别的方子?」宁毓承反问道。
李为善不做声了,马车回到城门前。守着的差役占了城门前的茶棚,又搭了几座出城游春的毡帐,作为歇息防守之处。
差役头领姜升斗远远见到李为善的马车,他揉了揉眼,忙奔到了马车前,疑惑地见礼:「李县令。」
「这是宁七公子。」李为善下了马车,介绍了宁毓承,顺便介绍了姜升斗,便站在一边不说话。
宁毓承朝姜升斗点头,打量着面前的城门城墙,此时墙上无人,他思索了下,问道:「姜管事,你可有木梯?」
姜升斗愣住,下意识看向李为善,见他一副甩手掌柜,万事不管的表情,点了点头道:「有云梯,本是防着有敌人来袭,登墙所用。怕城内的百姓借着云梯出城,封城前已经推了出来。七公子要上城
墙?」
「是。」宁毓承已经没心思骂李为善想得周到,断绝了城内百姓所有的活路,言简意赅道。
李为善吃了一惊,姜升斗更是难以置信,脱口而出劝道:「城内危险,七公子要是上了城墙,还不得被城内的人撕了。」
宁毓承知道危险,但进城去,在没有防护措施的情形下,更加危险。两相权衡之下,先暂时稳住城内百姓的情绪,再徐徐解决最为重要。
「你只管去拿两架来。」宁毓承对姜升斗道,再对李为善道:「你与我一起上去。」
李为善脸色大变,宁毓承克制住怒意,道:「你是庆安父母官,县城的百姓看到你在为他们想办法,才会听话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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