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儿子不会说谎,那就只能是苏芦雪的人在撒谎。
至于苏芦雪为什么撒谎,还能因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她前几日突然想明白,这次儿子婚事怕是强求不来,便劝说苏芦雪不要再在自己儿子身上费心思了。
苏芦雪一直对儿子情有独钟,因此恼羞成怒想要给她点苦头吃也说得过去。
但药又确实是从她侄女儿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个叫她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不管想不想得明白,这事铁定有古怪。
加上侄女的处置关系到盛家后续对女儿的支持,苏芦雪的处置又关系到费老爷在朝中的势力,所以哪怕她有再大的不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将事情闹大。
本想着她这个受害人说情能将事情压下来,没想到徐知州居然这般态度!
徐知州有斐公子撑腰,一点都不带怕的,他浅浅一笑掸了掸袖子,道:
“断案讲究人证物证,如今人证物证齐全的事,哪里草率了?人心之复杂自私多变,想必斐老夫人应该比本官懂。”
“岂有此理!”
斐老夫人听了亲信回话后,气得将手上的药碗摔倒地上。
“人证物证齐全就能不顾情理了?这个徐知州,不过是看我儿子如今不在朝廷任职,便如此这般敷衍!他莫不是忘了我女儿我家老爷是做什么的?看我回了元都不让老爷参他一回!”
斐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亲信不敢说话,等老夫人乱发了一通脾气后才道:
“折子是与疫情奏报一起送回元都的,当务之急是一定要在到达之前将折子截下。”
斐老夫人压下满心怒火:
“那还不快去?实在不行让老爷与嫣儿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阻止。”
嫣儿是当今皇后的闺名。
亲信应下,又道:
“可否要给两个姑娘的家人知会一声?让他们也知道咱的良苦用心,顺便让他们也出把力?”
斐老夫人作为受害者,不计前嫌努力为两个孩子劳苦周旋,这苦心可不能白瞎了。
斐老夫人叹口气道:
“也只能这样了,除了这两家,其他人务必不要走漏了风声,毕竟关系到两个孩子将来的亲事。”
与斐公子刚走到门口的范老大夫听到摔碗声停下脚,与斐公子对视一眼,笑道:
“看来来得不是时候。”
斐公子伸手作请,邀请范老大夫去书房等候。
范老大夫在书房里翻书喝茶说闲话,只口不提其它,斐公子也什么都没提。
聪明人之间,有些事不需要提。
范老大夫翻到一本册子,翻开看了会儿后咦了一声,“这是白丫头的书?”
斐公子看过去。
是小亮写的日常急救措施的册子,小思拿回来看,留在了这里。
“是她平日教小亮的。”
斐公子带着淡淡笑意说道,“她平日无事会教身边的人一些救人小技巧。”
范老大夫在书里翻到一张人体结构图,倒吸一口凉气:
“这丫头,莫不是当过仵作,怎会知道这般详细?”
作为大夫,范老大夫自然是知道人体内部结构的,但他没有见过画得这般详细整洁的内部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