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舟摸摸下巴,盘腿坐在榻上,思索起来:“这里面很可能有内情。”
“有什么事儿,阻止了父子相认!”
“也……也有可能……”老鞠附和道。
反正老鞠当惯了顾帅的属下,几乎唯顾帅是从。
顾帅这样想,应当是必有其考量。
顾云舟手指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慢慢思索:“这个事不能问阿鸷,他因事不能认这个孩子,我们贸然去问他,一定会得到否定答案。”
旋即一拍大腿:“去问江鹤词!”
“那死小子一定知道什么。”
顾云舟说干就干,很快就给江鹤词去了一封信。
江鹤词估计也是个夜猫子,天还没亮又遣人送了回来。
“一看就是单身惯了的手。”顾云舟没忍住,朝一旁的老鞠龇牙咧嘴。
他自己十六岁就当了爹,很自然地去嘲笑江鹤词这种二十几岁还一个人躺被窝的。
那是一张带着竹香的纸笺。
顾云舟又忍不住嘿嘿一笑,“啧,小江还是这么穷讲究。”
他心情激荡,连带着对所有人都抱有善意。
明明极稳极大的手,就这么莫名抖了起来,颤巍巍一摊开——
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
“然也。”
顾云舟狼眼一步步瞪大,“是,是!”
顾云舟哈哈大笑,拍着老鞠的肩膀:“老鞠,老鞠,看到没,看到没!”
“嘿嘿,我顾家有后了!”
“我顾云舟有后啦!”
比起顾云舟那置身云中,不知今夕何夕的状态,老鞠要好得多,他赶紧摇了摇顾云舟:“顾帅,您所料极是,这里面看来确有内情啊!”
“不如我们把江鹤词江长史请过来,教他说明内情。”
可顾云舟明显听不进去,他沉浸在必须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亢奋状态中。
“不行!”他一拍床头,“这会儿,得赶紧把我那孙媳妇儿封为正妻,这么个大胖小子生下来,还一个人养到了现在,多辛苦啊……”
这下不讨厌小荷了,也不嫌弃小荷了,在顾云舟的记忆里,小荷仿佛散着金光。
“阿鸷那死小子也是,不知道心疼人,还让这娘俩流落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