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家的谋反之罪,是弘文帝亲自下旨,白流因此惨遭流放。
楚王踌躇了,顿了片刻,他还是斗胆说出了口:“回陛下,此子生母,是白家的嫡出千金。”
话音落,殿内空荡如死寂,唯有殿外大雪纷扬落下的响动。
楚王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上首弘文帝如怒视般的瞩目,盯得他冷汗淋漓。
躺在肩舆之中,他只得侧头避开视线,方可喘息。
良久,弘文帝不怒自威:“你再说一遍,是谁?”
“是白家人。”
楚王已是势如破竹。
当年的他太怯懦,没能为心爱之人求见弘文帝,争得一线生机。
若他当年执意入宫求情,兴许白流便不会流放惨死。
今日楚王来求见弘文帝,早已打定主意,他誓必要让江曜,让他的亲生儿子认祖归宗,回他楚王府。
楚王肯定道:“陛下,是白家二小姐,我们婚前便有了首尾,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混账!”
不出所料,弘文帝大发雷霆,皇帝抄起一尊仙鹤腾云蟠花烛台,便往楚王的肩舆砸去。
陛下怒骂:“你可知道白家犯下滔天大罪,通敌叛国,意图谋逆?”
楚王一个闭眼,肩舆晃动,烛台沉重跌落至地。
“臣知道。”
“你知道竟然还和白家人有了孽种,如今却还要朕允他认祖归宗,上皇室玉牒?”
“陛下。”
楚王掐住拳头,手心发抖。
正是太清楚白家为人,他才坚信白家是受了污蔑,遭此迫害。
他的白流何其无辜,身陷囹圄之中,她走前只字未提,是为了让他不受牵连,因而决议斩断两人之间的关系,只字未提。
他甚至不知道心爱之人有了身孕。
这些年闭门不出,他都干了些什么?
楚王眼睛发红,他直视弘文帝,掷地有声:“臣和白家女两情相悦时,白家还未被定罪,请陛下宽恕。”
弘文帝黑沉的眼盯着楚王看。
楚王今日胆敢带着孽种入宫,要他承认这是皇室后裔,皇帝的脑中是连废掉楚王府爵位的圣旨都已想好了!
“你想说,那孩子是你们之前有的?”
“是。”
楚王想的明白,白家罪名已下,弘文帝不会变心。
不管白流何时怀的孩子,他只管咬死了那时的白流不是罪臣之妹。
果真,弘文帝怒气消散几许,他凝着楚王残废的双腿,意味不明。
“你确信他是你的儿子,而非冒充的?”
“陛下,那时候臣双腿完好,是能生出儿子的。”
楚王态度坚决,百般笃定:“他身上还有臣交给白家女的玉佩。江曜,就是臣为第一个儿子取得名讳。陛下,江曜是臣的儿子,这话就缺您的一句准肯了。”
“好,好,好,二十年前你就想好了,合着朕才是那个恶人,碍着你们父子相认了!”
楚王可谓把弘文帝驾着,今夜非要陛下给个肯信才罢休。
对此,弘文帝恼火不已。
尤其此事还牵连忠义侯府,江曜早先被侯府收养,又受忠义侯教导,在岭西立下五年战功,赫赫有名。
都督佥事可是弘文帝他亲自册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