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热,他更觉着烦闷不安。
侯爷姬雄武方才直言,说他心不纯,握刀的手有了停顿踌躇。
这不好。
江曜不知道是何缘故。
复而垂下阴沉的狐狸眼,江曜直直看向了腰侧的那把长刀。
姬雄武知晓他喜欢用刀,身带之物还是忠义侯府侍卫所用的长刀,最寻常不过。
因此姬雄武从库房取来一把宝刀新刃,作为迎他入忠义侯府的贺礼。
这把刀的刀柄镶嵌着一颗硕大圆滚的绿宝石,刀面银璨,削铁如泥。
江曜没接,他却说:“我拿这把刀不为别的,只是为更好保护阿锁。”
“你有这个心便是很好。”姬雄武慈爱一笑。
对姬时语这个小女儿,姬雄武最放心不下。
小女儿体弱多病,虽林大夫道,姬时语再娇养个五六年,待她十五、六岁,她的病情应能大好。
此后余生,姬时语定能和寻常姑娘家一样欢欣雀跃,外出开怀。
可姬雄武还是难以安心。
他总想着小女儿身边能有个人庇护她。
江曜却主动请了愿。
这个白斩霍的侄子,乃是姬雄武此生最愧疚之人。
他竟愿意还姬时语那日的相救之恩,不去安国公府投靠他亲姨母,而是甘愿留在毫无血亲关系的忠义侯府。
姬雄武欣慰到嘴唇发颤。
后姬雄武不再开口,只是用力地拍了拍江曜的肩膀。
很沉重,宛如巍峨的大山一样。
江曜想,兴许这便是父亲的感觉?
对江曜而言,他不曾知晓父亲是何人,姬雄武好似清楚一些内情,但他做了隐瞒,并不言语。
姬雄武不说,江曜也不追问。
他能看出姬雄武与姬时语一样并无恶意,阿锁的家人都是良善之人,没旁的心思,唯想待他好。
因此姬雄武不提,江曜也就不问了。
他只要记着一件事,他要陪着姬时语,呵护她安然长大。
到那时,再让她真正看清他的心吧。
阿锁还小,他等得起。
手中的长刀握得紧了紧,江曜眺望树干之上羽翅抖动的一只知了,幽深眼眸又暗沉下来。
须臾之间,一道尖厉的尖叫声划破寂静的院落。
“来人啊!救命啊!”
花门之外,萍柳仓皇失措跑来,“可有人啊?”
萍柳边喊边叫,整个人尤为狼狈,腿像歪了,一走一跛,她攀着花门,半边身子斜倒,疼得她咬牙。
“萍柳?”
看见萍柳这副鬼样子,江曜没来由地心口狂跳。
“江小公子!”
萍柳见竟是江曜,扑通一下跪了地,她痛哭大
喊,“江公子求您快救救小姐,小姐被歹人掳走了!”
“你说谁?阿锁不是在韶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