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合英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礼节,她面露窘迫,抬手便回绝,“薛大公子不必如此,今日换作他人,我一样会救。”
“大小姐才是真正心有大善之人。”
薛淮璋和姬合英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江承运双目下垂,面容阴鸷。
这哪里是在赞姬合英有勇有为,分明在道他薄情寡义!
可偏薛淮璋不打算善罢甘休,他笑着和江承运道:“今日便不叨扰殿下回宫了,改日我会和家父道明事情,再去请见陛下和殿下。”
“薛淮璋!”
江承运喊他。
薛淮璋已是躬身,“淮璋就此告辞。”
落下一句江承运不得好之话,薛淮璋牵着薛盼盼便转身离去。
尚书府护短,若薛大人上呈天听,亲自告知陛下。
江承运只感觉一把剑赫然悬在了他头顶,随时有可能落下来。
……
这一日不光是江承运讨不到好,姬时语亦是。
在东湖嘴被姐姐姬合英抓包之后,姬时语便被拎回了府上,姬合英第一时将她带去了舒氏那头问罚。
舒氏板脸:“你还撺掇江池生带你出府?”
“娘……”
姬时语拿出了自己的十八般武艺,装傻、撒娇、卖哭,一个也不顶用。
连撒泼都用上了,可舒氏依然冷面看她。
而后舒氏下了命令,她禁了姬时语的足,还添了数十名侍卫,每日皆在韶华院巡逻。
别说姬时语了,这下一只鸟都飞不出韶华院了。
小姑娘病恹恹似得窝在韶华院的竹椅之中,她想摇晃,奈何竹椅并非藤椅,嘎吱两下,她蹬腿坐好。
头上树荫遮盖,几道斑驳落于她莹白的脸,暗了暗。
姬时语开口喊:“萍亭、萍柳,你们去替我办件事。”
两个丫鬟喏喏走来,萍亭叹了口气,看她:“小姐,有些事不是奴婢不想,是夫人下死命令,不准许。”
上回两人替姬时语放风,让五小姐溜出府,舒氏罚了几个人连坐,韶华院的丫鬟仆从是一个也没被放过。
萍亭可不敢再纵容姬时语外出了。
姬时语却道:“这回不是我出府,是你出府一趟。”
萍亭瞪眼,只见姬时语噔噔噔回屋取了一个旧布荷包,荷包面
上绣着歪歪扭扭的小鸳鸯,她从里头掏出了十两银子。
“萍亭。”
姬时语吩咐着,“这可是我同我娘要了好久攒下来的,你拿着。”
“小姐要买什么?”萍亭好像懂了。
“今日是江池生的生辰,我想送他生辰礼,你上街看看可有他能穿的衣物,买几件回来。”
姬时语笑得灿烂,“萍亭你眼光好,我信你挑的会很合他身。”
这事不难办,且又是江曜江小公子入忠义侯府后难得的一回生辰。
小姐有心,萍亭自然要办妥。
她拿好钱,出院去海棠苑向舒氏请示去了。
姬时语又窝回竹椅里纳凉,萍柳端来了小杌子坐在她身边,不时为她扇一会儿凉风。
萍柳问:“小姐何时去给江小公子庆生?”
那日出府归来,姬时语手里多了个小玉兔,头上还戴着萍柳未见过的发带,问起来才知是江曜给她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