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有些硬,冷冰冰的。
跟她自己的绣房,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是阮凝云却一点也不觉得苦,甚至唇角还勾起浅笑。
这苦,是她心甘情愿吃的。
和衣躺在床上,阮凝云把被子盖在身上。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冷意还是不住的往身上钻。
夜深了,山风越来越大,吹得帐篷布呼呼作响。
阮凝云躺在毡子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能听到帐篷外陆承晏的脚步声,他一直在来回踱步,像在放哨。
“陆将军。”她忍不住掀开帘子,探出头去。
陆承晏立刻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怎么了?”
“外面风大,你进来歇歇吧。”阮凝云的声音虽小却清晰:“帐篷里地方大,我们可以,可以各睡一边。”
陆承晏皱了皱眉:“不用,我在外面守着就行。”
“可是你会冻病的。”
“听话,进去。”陆承晏打断她的话,语气又硬了几分:“再不进去,我就把你送回京城。”
阮凝云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只得悻悻地缩回了头,放下了帘子。
她靠在帐篷壁上,听着外面陆承晏沉稳的呼吸声,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
陆承晏守在帐篷外,手里的长刀被他握得滚烫。
他听到帐篷里阮凝云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真是个麻烦精。”陆承晏闭上了眼睛,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亲卫见到他这副模样,全都吃吃的低笑。
谁不知道陆将军不近女色,可是对阮凝云却没有办法。
夜色如墨,山风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