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抽身,而是就这么抱着她。
像是在极度不安的风雨中瑟瑟发抖。
“乔佳善。如果、如果你以后不要我了,就告诉我一声,告诉我你要走了。”
沙哑的声音被泣腔填满,他低语哀祈:
“没有期限的等待太难熬了,一天天一日日,咬着牙去挺,好痛啊。”
这话听得她也难受。
心口子像是撕出了一条缝,拧成了麻花又酸又疼。
以前村里边死了个寡老汉。
寡老汉无亲无故只有一条大黄狗。
大黄狗不知道寡老汉死了,天天摇着尾巴在空宅子里等。
一听到有人经过狗爪子就踏在石板路上哒哒哒响。
认清了人后又垂着脑袋继续趴在大门口。
大黄狗那双黑不溜秋的大眼睛从闪着水汪汪的光,到逐渐熄灭了期望的火。
一点一点暗淡,一点一点暗淡。
最终失去了生息,只剩下一场空。
乔佳善觉得。
陈挚现在就像那只大黄狗。
“傻不傻。”
她吸了吸湿润的鼻子,笑着为他把一行行眼泪抹净:
“胡思乱想什么呀,我不是就在这儿嘛,我不会走的。”
“我的命又轻又贱,不值几个钱。你要是觉得有用,就拿去用。”
他话语真着,强行勾起了苦涩的笑意:
“我不怕疼,不怕苦,别人说我什么我也不在乎,你怎么用都可以。”
“你为什么说这种话?”
无缘无故的。
从今天一进门就好生奇怪。
结合他低微的祈求。
这场不寻常的主动求索就像是想从她身上拼了命地寻求一分安全感。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你这次回来、”
他顿了顿:
“是不是为了拍我……”
这话闷头一棒让乔佳善倏然清醒。
的确。
她至今还没跟陈挚坦白她拍摄他,以他为主题创建网络账号的事情。
倒不是刻意要隐瞒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