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柏意支起身子,低低地道:
“过来。”
陈运的背影僵着顿住几秒,回身低头走近。
被攥住了手腕:
“蹲下。”
她一声不吭地蹲下。
就蹲在沙发边,迟柏意的身前。
浴衣领口被翻开,手指温凉抚过肩头,陈运听见有包装袋窸窸窣窣的响动,于是闻声去看——
看见一只修长的手,和一片……大膏药!
“我不要这个!”
迟柏意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她脖子,调整坐姿双腿往前一夹——
“现在要不要?”
陈运下巴下头就是她大腿根,嘴很不利索地说:
“不、不……不。”
“再不脑袋给你绞掉。”夹着她脖子的凶手恶声恶气地说:
“听话,今天又干重活,最近又下雨,你这个肩膀的老伤再不注意又该疼。”
“我没老伤,我就是风湿,我讨厌膏药!”
“我找康复科拿的草本膏药,绝对跟外头卖的不一样。乖,就用这一晚,喷剂我也给你准备了。”说话中间迟柏意已经贴好,于是一拍她背,“行了。”
陈运摸着自己肩膀品味半天,还是不开心:
“所以你根本就是故意叫我来帮你搬家的,实际上就是为了给我贴烂药片儿!你还专门叫我洗个澡来贴,你个心思深重的黑心大夫!”
亏我还想着……以为……
黑心大夫大功告成,收拾收拾叫她换衣服:
“喏,穿我的这套吧,干净的。换完我送你回家。”
陈运脸很诡异地又有点红。
迟柏意发现了,凑上来从后面抱抱她:
“怎么,不想走啊。”
“其实我也特别不想你走。”
陈运被手动转身正对着她。
“不过还是走吧,免得……”
免得什么她没有说。
车从车库开出,俩人一左一右又回到那个狭小的空间中。
一模一样的柏子沉香无花果从陈运身上散发出来,带着点儿硫磺独有的底味儿,逐渐填满四周空气。
路一寸一寸在车轱辘下缩短。
陈运一直沉默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和腿。
就这么望了很久,直到车停下,迟柏意开口: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陈运耳朵动了动,蓦地转眼去看她。
看到了一双疲惫而温柔的眼睛:
“不用想,都谈上了,我就在这儿呢。”
陈运轻轻一笑,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