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我喜欢你……”
“直到现在。”
“可是你也有反应,对不对?”
十七岁的陈运一手操办了丧事,跪在灵堂中望着冉冉升起的香,流不出一滴眼泪——
所以什么才是正常?
竹叶沙沙作响,类似红茶的苦涩香味慢慢褪去,炉里香粉焦糊,二十岁的陈运从这七年大梦中睁开眼,酸痛由背至腿延伸,骨节咔咔归位。
骤雨初歇,日出东方。
迟柏意的声音一如既往在七点通过那只破旧的小手机听筒,准时响起:
“早啊,小陈运。”
“昨晚雨这么大,睡得好不好?”
陈运听着她的呼吸声安安静静响在耳边,茫然想了很久,道:
“还好,就是好像……做了很多梦?”
“嗯?梦见什么了?”
“梦见……”她艰难地回忆,却除了声音想不起来太多,
“梦见好多东西。不过好像梦见你了。”
迟柏意握着方向盘,微微笑了笑:“是吗,那得算好梦还是坏梦?”
“好梦吧。”
陈运走出门,站在小竹林前,看水从竹叶尖滴落,在清晨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有你的话,肯定是好梦。”
“那为了奖励你这个好梦,今天要不要跟我出来转转?”
迟柏意看眼窗外,已经快到她那个小区门口了,“比如出来带我吃个早饭去?”
陈运一愣:
“早饭?”
“不想吃吗,那晚饭……”
“我今天……”陈运清了清嗓子,“今天有事儿,明天吧,明天给你做饭包。”
完美的周末瞬间化为泡沫,迟柏意踩刹车调头一气呵成,满脑子都是生日推后过果然不行——
就是推一天过,也不行!
但……
“嗓子怎么有点儿哑,感冒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陈运说没有,都没有,大周末的你乖乖睡个懒觉别操心我,先挂了吧。
这句审判给迟柏意直接憋停在半道儿,路边一对小情侣手挽手嘻嘻哈哈踩水跑过去,迟大夫坐在车里看车顶。
三十分钟后,陈运电话再次打来:
“我在老龙背蛸亭路16号,晚上的话……你能不能来接接我啊?迟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