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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破开虚空，带着徒弟走了。

虚影渐渐凝实，变成了一个头戴冕旒的雍容中年人，神色和蔼，一身气势深不可测。

他目送莫惊春远去，才转头看向正在大口大口吐血的琅嬛。

“乖徒儿，跟为师说说，你跟这新天仙是怎么回事吧。”

“是。”

丹灵城，金昭明家。

几个月过去，金昭明的气息终于壮大并稳定下来。

外面天色昏黄，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堆积在屋顶上、地面上，像是给大地盖上了一层雪白的棉被。

屋内被阵法保护着，温暖如春。

怕灯光太过刺目，莫惊春只点了一盏小灯，照亮身边。

床上隆起，只余微光。

莫惊春咬着金色的布条，双手抓着滑溜溜、凉津津的发丝，尽力束在一起。

金戈在他身后飞来飞去，负责指挥，【哎呀，左边耳朵那里漏了一缕了。】

闻言，莫惊春右手握着一手发丝，用左手去拨弄漏掉的头发，结果右手一个不稳，头发再次披散了下来。

长及腰肢的青丝披在他背后，就像一道黑色的瀑布，莫惊春的脸色也黑了一瞬。

【唉——】金戈发出不知第几次的叹息。

莫惊春吐出布条，【算了，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吧。】

摆烂一念起，刹那天地宽。

如果有人要问莫惊春晋升天仙有什么烦恼，那莫惊春一定会说三千烦恼丝，诚不我欺。

唉，他获得了力量，也失去了剪头发的乐趣。

嗯？

神识察觉到金昭明的睫毛动了动。

莫惊春赶紧拿起一盏灯调高亮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看向徒弟。

金戈也跟着飞了过来，一人一光团目不转睛地盯着金昭明看。

这么有存在感的眼神，估计就是死人都要受不了了。

金昭明不是死人，他更受不了。

眼皮动得越来越频繁，最后像挣脱渔网的鱼儿一样猛地睁开了眼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映入眼帘。

熟悉是脸和气息熟悉，陌生是这么长的头发没在莫惊春身上见过。

金昭明犹豫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地道：“师……师父？”

“是我，你可算是醒了。”莫惊春松了口气。

人一醒，就好大半了。

虽然知道徒弟不会死，但人一直躺在那里也怪让人担心的。

他一招手，桌面的水壶自动飞起倾斜角度，倒水进杯子。

装了大半杯后，杯子就飞过来了。

莫惊春扶起金昭明，将抱枕放在他背后垫着，才将杯子递到他嘴边。

金昭明顿时脸色一红，尴尬不已，“师父，我……我自己来吧。”他都是大人了，怎么能还叫人喂食？

莫惊春眉头一挑，见他不是在勉强，就将杯子递给了他。

大概是生怕师父又要来喂，金昭明赶紧咕噜咕噜，连喝几杯清甜的泉水才停下。

喝完水，心口淤积的那口闷气也下去了，金昭明看向莫惊春，死去的记忆也回来了，他有些委屈地道：“师父，我不是第一个看到你复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