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柳端着陶盆去了新屋后的棚子。
鲍北元拎着水桶跟了过去。
江柳先将铁锅刷了刷,之后将水桶里的清水倒进去。
之后她就没活儿了。
水开了才能下汤圆。
鲍北元将火给生上。
一抬头,见她立在灶旁,侧着身子半背对着自个儿,便道:“坐吧,咱们也不是头一次见。”
“……好。”
江柳搬过一旁的小板凳。
这一次没有背对鲍北元,她与鲍北元斜对而坐。
她抬眼看向鲍北元。
鲍北元自是也瞧着她。
两道视线对上,谁都没惊慌移开。
的确不是第一次见面。
可身为适龄男女,从前都避嫌,没正大光明的盯着对方瞧过。
如今终于定下,两人就跟第一次见似的,盯着对方细细打量了好几遍。
鲍北元生的清秀,今日还特意收拾了一番,瞧着颇为清爽。
刚才江柳点完豆腐,特意回家换了件湖绿色长裙,这让她少了几分干练,多了些温婉。
打量完了,羞赧同时爬上两人心头。
两人垂下眼,脸都有些热。
鲍北元搓着手,有些羞愧道:“我……我自小有爹娘疼着,爹去世后,生哥纪哥厘哥都颇照顾我,所以我没担过事儿。”
“虽到了成婚的年纪,但跟你比起来,我就像是秋后的茄子,一场霜就能冻蔫。”
“而是你却坚韧如野草,火烧不尽,毒辣的日头也晒不尽。”
“我不如你。”
江柳:“……”
她轻声笑道:“身为庄稼人,我是最不喜野草的。”
这话叫鲍北元一愣,随后他尴尬的满脸通红,赶紧解释:“我是夸你呢,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我知道。”
江柳收了笑,认真道:“你说的对,我的确是野草,坚韧,但也真的与庄稼夺肥力。”
“你说你不担事,可你也勤快、善良、和气、大度,这些优点,足以做人相公了。”
“看人看两面,哪能只盯着短处瞧。”
“况且,就眼下这好日子,也无需担什么事。”
鲍北元:“……”
他怔怔的望着江柳。
羞愧有,他的确不如江柳。
可感动更甚。
他抿了下唇,也认真道:“还是有的,接下来我要为人夫,为人父,这两件事,我一定担起来。绝不会叫你和孩子受委屈。”
“还有大河叔二香婶,也会当亲生的爹娘孝敬他们。”
说着,他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布包。
他起身走了几步来到江柳跟前,将小布包递了过去:“这是我昨日买的镯子,你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