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云鼻子也一酸,她晓得夕照的事,猜想萍萍早上去求太子未果。
姚书云心里也堵得慌,甚至有一霎想将韩太医的太医局同僚介绍给萍萍,那位青年才俊,人又实诚,家风好还没有纳妾通房,好想劝萍萍别再喜欢太子了,又怕太子砍她姚书云的脑袋。
算了算了。
姚书云道:“我们才刚停药,最好别沾辛辣,你少吃点吧。”
十日后,太子第2回宣召姚书云。
姚书云第一反应:完了,脑中想法被太子知道了,要砍头了。
转念又想,不对,那太子又不是蛆虫,哪能钻人脑子里?连她阿兄都不能。
于是她很淡定地拜见太子,心想了不起再多吃一顿。
姚书云这回见到的柳湛,依旧是垂首执笔,正批公文。
姚书云不由恍惚,产生一种从那日到今日,太子一直就坐在桌后批奏章,没做过其它事的错觉。
又想不对,不是同一张桌子。
柳湛手上画圈,口中下令:“你找个理由,明晚请银娘子逛元宵灯会。”
姚书云一愣,须臾想明白,反问:“殿下为何不亲自相邀?”
柳湛顿笔,横姚书云一眼。
他要是能去还用找她?
柳湛始终记得前年元宵,因他中毒困萍萍在寝殿,他给她讲自己喜爱的元宵灯火,宣德门外上彩灯山,双龙百戏,那时就暗下决定,明年要带她去看。
哪知翌年又拘从云宫。
事不过三,可眼下官家卧床,政务全压到柳湛头上,脱不开身,才出此下策。
久不闻姚书云应声,柳湛提笔补墨,淡淡开口:“韩衔星不逛灯会吗?”
韩衔星是韩太医全名。
姚书云心立马剧烈跳动,脱口而出:“我阿兄知道吗?”
“你想他知道吗?”
柳湛反问,语气寻常,头也不抬,看起来姚书云远不及奏章重要。
姚书云仍心悸,控制不住胸脯起伏,她攥了攥已经开始出汗的手,反复揣摩柳湛的话:想他知道?那应该还没知道吧?
是吧?
她拿不定主意,头回体验了什么叫君心难测。
姚书云愈发下定决定,绝对不能当太子妃嫔!
“臣女……”姚书云小心翼翼试探,“臣女明日可以和太医一起逛灯会吗?”
柳湛搁笔,抬眼,奏章暂搁一旁,含笑允诺:“让她开心了,就可以。”
姚书云松口气,看来阿兄尚不知情。
但她没有丝毫劫后余生的庆幸,心仍是揪紧的——太子从哪里晓得韩太医?
是太子手眼通天,还是萍萍向太子透露的?
姚书云禁不住对萍萍重生防备心。
但翌日十五,她还是谨遵太子嘱咐,热情洋溢邀请萍萍去逛灯会。
“不了吧……”萍萍拒绝,“咱俩都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休息,晚上早点睡吧。”
“唉,这你就不懂了,越是生病关久了,越应该出去接地气。”姚书云挽上萍萍胳膊,“去吧,灯会很好看的,也不折腾,人心情好了还消百病呢!”
萍萍仍未应,姚书云急了:“难得元宵允许我们出宫走动,你不去错过了,我会生气的!”
萍萍这才答应道:“好、好,我去。”
她心头默默思忖,出去一趟也好,还没在天黑之后出过宫,可以瞧瞧和白日里的路线有无区别?
夜里遇到的宫人内侍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