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御看着他,道:“你的嘴皮子和李清正一样厉害,但也一样那么令人讨厌。”
“得皇兄如此盛赞,我荣幸之至。”冯渊笑道。
这样的质问根本换不来自己想要的答案,无非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冯御咬着牙,“我迟早会撕开你们的伪装。”
“拭目以待。”冯渊道。
而后,冯御冷哼一声,抬脚离开,用肩膀重重撞了冯渊一下。
冯渊的身子往后倒了下,随即稳住,他也没有转头。他只是笑着,用手轻轻拍了拍方才被冯御撞过的那处,向着冯御的反方向离开。
“你虽说和你无关,我却还是担心。毕竟不少人已经将你和李清正绑在了一起,你又该如何让自己脱身?”宁贵妃有些不安。
冯渊道:“李清正帮了我不少忙,是值得我费心思的,就不谈脱不脱身了。况且父皇已经放了李清正,五日后许他入殿陈情。”
“是吗?”宁贵妃“嘶”了一声,“这样看来,此事是另有隐情了。他不过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如今受了牢狱之灾,你既然如此器重他,还是要好生安慰一番才是。”
“我知道的,母妃。”
“对了,我昨日见了黎小姐的母亲,人很是和善温良,我很喜欢她。黎小姐有这样的母亲,人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那日我也见过她,实在是满意极了。”宁贵妃突然转了话题。
听宁贵妃提到黎霜,冯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了一声,道:“母妃,你这样会弄得人尽皆知的。此事八字还没一撇,哪有这么快的?”
“这不快了,”宁贵妃神色认真,“你如今也快到不惑之年了,身边又没有一个知冷暖的人,更是连通房侍妾也无,让我怎么不担心”
冯渊叹了口气,“母妃,我平日事务繁多,也顾不上这头的。况且皇兄也未曾娶妻,不是吗?”
“这能一样吗”宁贵妃道:“大皇子院里有好几个侍妾,好歹有可心的人。他的背后是皇后和陆家,是比不得的。”
宁贵妃的母家是这些年的新世家宁国公府宁家,无法和资历深厚的百年世家陆家相提并论。她深知这一点,所以才要给冯渊物色家世能与陆家匹配的妻子。
选来选去,黎霜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母妃的意思我明白,但还是以自己的身子为重。我也会对此事多加上心的。”冯渊有心想阻止这个话题的深入。
宁贵妃见状,也只好和冯渊说些其他东西,没多久冯渊便离开了。
殿外的侍从见冯渊出来,跟在他身后问道:“方才贵妃娘娘提到了黎小姐,殿下可有什么想头?”
想起之前被黎霜退回来的一众物品,冯渊轻叹了口气。
“再看吧。”
“小姐可算回来了,这几日真是让人睡不着觉。瞧瞧小姐都瘦了……”影儿见黎霜回来,喜极而泣,拉着她看个不停。
黎霜收拾好自己后才去见完尹燕和黎伯约,说自己的“风寒”彻底好了,回屋就被三人围住。
她好说歹说才让影儿放开自己的手,问裴晏道:“有什么消息吗?”
裴晏仔细观察着黎霜,答道:“我摸清了徐青山的行踪,准备今明儿去碰碰运气。还得是大小姐聪明,凭几页话本就让自己脱身了。”
“还没彻底解决,”黎霜道:“五日后要上朝面圣,那才是重头戏。”
凌逸急道:“那小姐有多少把握?可需要我做点什么?”
“你去李府看看情况,说不定周家和何家的人已经上过门了。”黎霜道。
凌逸应下离开,影儿去厨房盯着仆从熬药了。
屋内只剩下了黎霜和裴晏二人,难得有些安静。裴晏还是盯着黎霜,而后直接坐到了她身边。
黎霜见状,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点,“真是怪了。那边有凳子不坐,你想干什么?”
“大小姐真瘦了,”裴晏伸手拿过不远处的铜镜递给黎霜,“本来脸上就没几两肉,现在倒好,皮都贴着骨头了。”
“哪有这么夸张”黎霜放下铜镜,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五日后会是一场恶战,我必须慎重。”
裴晏问道:“皇帝为什么给了你五天时间?就不怕那些所谓的证据被销毁了吗?”
“这或许就是陛下的目的。”黎霜轻声道。
长安近日的舆论让他不得不放出自己,若自己真是被诬陷,那皇帝就不会再听到那些市井蜚语。
若自己不是,真贪污受贿,也好借此堵住百姓的嘴,证明自己这个皇帝不会胡乱行事。
但如果是前者,皇帝用脚趾都能想到幕后之人是谁,那他就必须保住皇室的颜面,给冯御销毁证据,自证清白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