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慢慢退了出去,并贴心的将房门关好。
好半天,许国公才泄力一般,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这,这,那……”
“你怎么还这啊那的!”太傅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说:“你不是说他们是一个人吗!你不是说顾承钧就是誉王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太傅!兄长!息怒息怒!”
国公夫人是太傅张弦的亲妹子,平时二人在外人面前为了避嫌都以官职相称,奈何张太傅老当益壮,把许国公吓的连兄长都叫出来了。
“确实是一个人,没错的!千真万确!”
“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誉王去了岭南,顾承钧去了樊州!”
“这……”许国公又咬着牙笃定说道:“若真是如此,那现在的誉王肯定是假的!”
“假的?假的?”
张弦慢慢松开他的衣领,负手在房里转圈:“难道他去岭南视察只是一个幌子?是为了声东击西?”
“一定是这样!我就说嘛,他已经不是孩子了,怎会行事鲁莽!”
“果然另有目的?”张弦不能确定,但如果顾承钧真的另有目的,他独自离开,身边没有大量兵马护卫岂不是更加危险?
二人一对上眼,许国公就道:“得派人跟着!”
张弦快步出门唤人,他今晚就得派人去樊州方向追人,顾承钧不能出事!万万不能出事!
与此同时,文昌侯府也得到了行刺失败的消息。
来人向文昌侯报告说,虽然行刺失败,但没有留下活口,果然如侯爷所料,太傅派了人在暗中保护誉王。
薛百岭站在他引以为傲的白水庭中,看着曲水穿庭而过,莹白的月光与水下白色的鹅卵石交相辉映。
才下过雨,夜色清凉通透,他不由深吸了两口来自天地间的精华,顿觉神清气爽。
“好啊,看来张弦是真的和誉王联手了。”
以前在朝中,他们三方虽然经常有政见相左的时候,但誉王和张弦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
张弦身为太傅,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天下无数饱读诗书者将他奉为指路明灯,但他自诩清流,从来不与人结党营私。
可放眼朝堂,哪有什么真正的清流之辈,想当年先帝病死在榻的时候,那么多人为先帝不平,要严查死因,他却是第一个倒戈跪拜新君之人!
现在又开始装什么好人了,为了阻止陛下修建神宫,为了辅佐太子登上帝位,竟然与誉王合作想要扳倒他?
可笑又可悲!好,既如此,那他就奉陪到底!
“来人,去五皇子府,告诉五殿下,这段时间不要出京,不,最好今年都不要出去……”
“是!”
小厮应声告退,薛百岭漫步行至曲水边上,哗啦啦的流水之下是一颗颗被冲刷的光洁又漂亮的白石子。
为了让白水庭这个名字名副其实,每隔两日都有人将水中成千上万的白石头捞出来清洗干净再投放进去。
水至清则无鱼,没鱼没关系,他要的就是这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老爷!”又有小厮来报:“樊州方向来人了。”
“叫进来。”
来人匆匆跪在薛百岭身后:“如侯爷所料,誉王妃出京没几日就遭遇刺杀!刺客火烧客栈再去杀人,但失手了,誉王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