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宁沁雪便让人将惊竹传来,一想起沈世政将她安插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她便生出几分气闷来,枉她平日里还觉得惊竹默默无闻,却不料她给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
怪不得之前她总觉得沈世政对自己身边的事了如指掌,原是惊竹之功。
“姑娘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做?”
宁沁雪抬眼瞧她,仍是同平日里无甚区别的素色衣衫,表情冷漠,倒是同她暗地里那个主子如出一辙。
心中的郁气又平添了许多,想要质问的话也堵在了喉咙口,眼波流转间促狭之意尽显。
既然他们二人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那她也不介意小小的捉弄惊竹一下。
惊竹不知自己已被卖了个干净,见宁沁雪面色古怪的盯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把脸,“姑娘,奴婢脸上有东西吗?”
宁沁雪摇了摇头,坦言道:“没有。”
“那姑娘为何这样看着奴婢?”
惊竹满心疑惑,根本没有想到沈世政已经道明了她的来历,毕竟这几年以来,宁沁雪从未怀疑过她,刚开始的忐忑不安过后,惊竹渐渐也放下了心。
“惊竹可记得你是何时遇到我的?”
宁沁雪抿了口茶,悠悠出声。
惊竹没有犹豫便答道:“四年前,奴婢在街上药铺买药,却因带的银两不够被店家赶了出来,是姑娘出面解了奴婢的囧迫,奴婢铭记在心。”
“既如此,那你可知晓平日我最厌恶什么?”
听到这话惊竹皱起眉头,后知后觉察觉到宁沁雪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来,便道:“奴婢不知。”
宁沁雪放下手中茶盏,盯着她开口道:“我最厌恶亲近之人瞒我。”
闻言惊竹眸色一闪,不敢直视宁沁雪清亮的眸子,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也显现出几分心虚来。
“所以今日我想问问,惊竹可有事瞒着我?”
惊竹咬了咬唇,狠下心来跪在她面前,低垂着头道:“奴婢确实有事瞒着姑娘。”
宁沁雪没有料到这么容易就让惊竹招了,愣了一瞬佯装不知疑惑出声,“何事?”
“奴婢,奴婢其实是沈相派到姑娘身边来的。”
她心思玲珑剔透,方才宁沁雪提起她们初遇时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更不论之后又意有所指说厌恶事有隐瞒之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便透露出了姑娘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她也不愿夹在姑娘和沈相中间为难,倒不如自己承认。
可这话说出口,惊竹还是难掩心中忐忑,跪在地上连抬头看宁沁雪一眼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