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所说之事,暂不知真假,黑火漆用点心思便可以仿照,信中的笔记也并非他母亲亲手所写,事情还有待商榷。
裴夜寒折起信纸放入信封,揣进怀中,“我去见父王,先不露声色,找人摸摸带信人的底,顺便排查一下跟他一起的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
裴夜寒揣着信,大步流星直接去见裴近,信中提到的事,若是真的,就无法瞒着他的父王。
裴其行没有练武天赋,反倒在经营上崭露头角,姜暖将在相城开办两界商城的事,他就交给了裴其行去干。
这会儿裴其行,正在城内寻找合适的房子,陈阳被他拉着一块,说一边练武一边办事,两不耽误。
没有裴其行的妨碍,裴夜寒直接进屋。
屋内,裴近还在抱着姜暖送他的棋盘正在苦心研究。
他现在几乎当甩手掌柜,基本的事务都交给了裴夜寒去做,每四天会听一次裴夜寒的禀报,他则适当提点,却不插手。
未来都是年轻人的,他那一套已经行不通,天佑未来还得靠裴夜寒。
裴近听到脚步声,招了招手,示意裴夜寒等一会儿,他这步棋想了好久,一直都没能得解,现在红将被围,一有不慎就会被将军,很有可能还是死将,那就满盘皆输。
下棋如用兵,他还在仔细琢磨。
裴夜寒看了眼棋盘,刚开始并未作声,只见裴近迟迟不敢动子,他直接替他下了决定。
他挪动其中一枚红棋子,放在裴近从未想过的位置,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父王用兵,有时候需要大胆一点。”
棋盘局势得以扭转。
裴近看了看棋盘,裴夜寒一子扭转困局,不得不承认他自己确实老了,他很是欣慰。
“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
他抬头看向裴夜寒,连一点提示都不给,直接就上手动他的棋子,不是平常的作风,这么风风火火的来,定然是有急事。
裴近收起棋盘,笃定道:“说吧,是不是京城来了急报,你拿不定主意。”
姜还是老的辣。
裴夜寒从怀中取出信递过去。
看见黑漆飞燕,裴近也皱起眉头。
他展看信件,越往后看,脸色越是难看,最后甚至有些接不上气。
裴夜寒赶紧替他顺气,把氧气打开,让裴近吸上。
好一会儿,裴近才缓过来。
他严肃道:“此事非同小可,那杨妃一直以来都是柔柔弱弱,躲在背后,不惹事,也不争宠,现在却想尽办法送信给你母妃,说太子毒害陛下,请木王府速速回京救驾,此事有些蹊跷。你母妃应该不是那种不知轻重,那么好骗的人。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也不会派人秘密送信。除非,她已经查到什么。”
裴夜寒也是这么想的,他说:“来人只带了信,说是盛家人,孩儿在离京前,确实和盛家人定了盟约。我已经让林青去探底,想必很快就能有结果。”
一个时辰不到,林青那边已经派人摸完了送信人的底,前来禀报。
“启禀王爷,世子,来信是盛家人无疑。他们总共有两波人,分开带着两件信物跟随商队前往相城,一件是黑火漆秘信,另一件是一件绸布衣。现在的情况是,另一波人还没到。
他们说在半途和另外一波人失去了联系,另一件信物下落不明。他们说按照上面交代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东西带到相城。来时他们受到贼人偷袭和追赶,但最后贼人抓了他们,却不劫金银,也不劫他们随行商队的货物,而是找东西。至于找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信是他们在发现有人跟踪时,就掉了包,另外安排了人躲在原地待命把信藏了起来。后来贼人清查了他们商队,没有发现东西,就紧急往相反方向而去。按照他们的话说,是去追另外一波携带信物的队伍去了。”
裴夜寒敲了敲桌案,所以现在的关键在于找到另外一波是去联络的商队,接应他们手中的信物,有了另外一件信物,那信上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能明白。
裴近也是如此想,能让对方暗中派人全力清查,这说明那个东西很重要。
他问裴夜寒,“寒儿,你看该如何处理。”
裴夜寒起身,看了看院外,停顿片刻后说道:“林青你和陈阳带人暗中去寻找另外一波带着信物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办法把信物带回来。让盛家来相城的商队去找裴其行,就说相城有笔生意要和盛家做,暂时把盛家人留在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