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功夫,他提着两只大口袋,哼哼连声地走了回来。
到了竹棚之前,小伙计放下了麻袋,用力地喘了一口气。笑道:“乖乖!真不轻!”
他说着走到黄淞平身前,笑道:“买的是最好的豆料,还剩下八钱一!”
他说着将余钱拿了出来,黄淞平一挥手道:“你留下好了!”
小伙计简直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道:“少爷,你这是………”
他话末说完,黄淞平已不耐烦,道:“给你就是给你,银子你还不敢要么?”
小伙计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因为他一个月也挣不了这些银子。
黄淞平饮食已毕,又摸出一块银子,丢在了桌上。
大司务拼命地辞谢,可是黄淞平却连理也不理。
他出得棚来,便提起了麻袋,上马而去。
一群人围在一起,望着他的背影,指点讨论着,一人说道:“这龟儿子真有钱,格老子出手就是大把的银子!”
另一个人接口说道:“妈的!你眼红呀?”
接着吵了起来。
黄淞平又回到了江边,这时早有三四个舟子,一起涌了上来,争着要载他。
黄淞平在马上问道:“你们最远的到什么地方?”
一个舟子答道:“我到巴东,客人,那是大县,什么都有啊!”
另一个舟子抢道:“我到归州,比他的路程远!”
最后黄淞平选了一条航程最远的船,这条舶由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执篙,直到“黄陵庙”,已然很接近宜昌了!
黄淞平上船以后,把马拴在了后舱,站在船头,观赏江景。
不一会儿的功夫,舟子已然备好了航行各物,并带了一个年老的下人,以为烧饭之用。
黄淞平间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舟子含笑答道:“我叫蔡哲,少爷你呢?”
黄淞平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姓黄!”
他与人交谈,永远是这么简单,使人无法亲近,甚至连再说几句话都感到不适当。
蔡哲隔了一下,又笑道:“黄少爷,你可是马上要走?”
黄淞平的目光,仍然投在江面,闻言冷冷地问道:“现在可以走么?”
蔡哲满脸陪笑,说道:“可以!可以!现在已起风,趁着风,可以赶好几十里路!”
黄淞平点点头,说道:“好!开船,叫老人家别忘了喂马!”
蔡哲答应而去,立时起锚扬帆,小船悠然驶出,顺流而下。
黄淞平凝立船头,他有一种神奇的感觉。
尽管黄淞平有着一身出奇的功夫,尽管他是天下第一怪人,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正式闯荡江湖。
像任何一个青年人一样,他觉得有些莫名的喜悦,然而在这种喜悦之中,又掺有一种很大的空虚。
这种空虚的产生,是由于他想到了岁月和前途,任何一个人,想到他前途的时候,必然会产生这种复杂的情绪。
帆,被风吹满了,蔡哲稳住了舵,又往船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