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焌可没疯。
但离疯也差不了多少。
众目睽睽之下,他和她这般失态,和真做了什么,有什么区别。
李重焌两步并作一步,大步往寝屋走去。
他一手托着作乱的甄华漪,一手合上了门。方才急切的甄华漪双脚一落地,却反手推开他要走。
李重焌眸光略暗,揽住了她的腰身,她腿脚一软差点跪到了地上,还是李重焌将她捞了上来。
甄华漪挣扎着逃脱之际,却是被他从身后掰过了下巴,强按着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
甄华漪发出的声响,悉数被李重焌吞吃了下去。
甄华漪被从身后压住,抵在了门上,李重焌热烈又急切地吻。
门框轻微又克制地晃动起来。
甄华漪手指抠着门上的浮雕,指尖的丹蔻不小心脱落了稍许,嵌在朱漆雕花上。
李重焌骤然松开了手,低声道:“抱歉。”
甄华漪头脑不清醒,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素白的裈裤上洇出了些黏稠的印子,李重焌说完抱歉后怔了半晌。
甄华漪迷迷糊糊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还没看出个究竟,就被一只大掌蒙住了眼睛。
他极用力,显得稍许慌忙,甄华漪被他推得直往后仰。
李重焌忽然松开了手。
反应过来后,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很快不值一提。
他为自己耽溺其中,难以自控而懊悔。
做这种事,是为了解甄华漪身上的毒而已。
仅此而已。
他应当将甄华漪送到皇兄的榻上,却终究不甘心将她拱手让人。
他鸠占鹊巢,这本就私心过重。
若是享受其中,不仅是私心,还有私欲,更添一分卑劣。
李重焌神情复杂地看着甄华漪,却见到她懵懵懂懂地抬头,一双眸子雾蒙蒙的,让他心口发胀。
李重焌倏然伸手,将她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松软的寝榻之上。
珠帘碧帐摇荡,珠玉相撞,琤琤琮琮。
宅子里不知何时点起了灯。
甄华漪迷迷糊糊醒来,看见纱窗外灯影在不断晃动,她茫然地想,是哪个淘气的孩子在玩灯笼。
接着她发现,不止这一处灯影,四周的灯影都在摇晃。
……原来不是灯在晃,是她在晃。
她在黑暗之中看着覆在她身上的李重焌,他一板一眼,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泄露,只一下一下。
他这般从容,她却不然。
心口的酸胀很快化为了另一种汹涌的东西,甄华漪眼前渐渐模糊,她像是化为了一滩水,在鼓胀着冒着泡泡。
昏迷之际,耳畔的呼吸声咻咻。
他骤然退了出来。
一滴汗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李重焌伸出拇指将汗渍抹去,为了缓解继续的冲动,他难耐地低头衔住了她的唇瓣。
他抽身起来,并没有解决完自己的问题。
他起身为自己倒了一盏冷茶,独自坐了一会儿,才消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