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对三类人一视同仁——死囚、战俘、还有……所谓的‘英雄’”
“在他们生命的终点,由我亲手……‘赐予’他们仁慈的死亡。”
秋沉默地听着,脑海中努力组装着词汇,试图将“刽子手”这个冰冷残酷的词语,包裹更好听一点儿
他斟酌着开口
“这听起来……像是一种特殊的……临终关怀仪式?”
遐蝶猛地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哀伤和一丝被刺痛的情绪
“阁下……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用力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个想法甩出去
“但……不是的”
“无论那过程被包装得多么神圣,多么‘暴烈’或是多么‘体面’,死亡的本质从未改变……”
她直视着秋,眼神清澈得近乎残酷
“剥夺他人的生命,无论冠以何种名目,从来……从来都不是一件值得被信仰和歌颂的事情。”
秋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见过太多杀戮,深知人性在无数次重复的暴行中会变得何等麻木
但眼前的遐蝶,经历了成百上千次亲手终结生命的仪式,却依然保持着对“杀人”这件事最本真的认知——痛苦、抗拒、甚至厌恶
然而,人死了就是死了,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态度,痛苦、不屑、冷漠、狂热,死了就是死了
遐蝶没有察觉秋内心的波澜,她的思绪已经完全沉浸在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中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失焦地望着脚下冰冷的石板路,声音轻得像是在梦呓:
“那时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边缘行走”
“我站在冰冷的行刑台上,看着眼前跪倒的死刑犯……无论他是罪大恶极,还是蒙冤待雪,亦或是坦然赴死的战士……”
“他们临死前的声音,哀求也好,虚伪的感谢也罢,甚至是沉默的怨恨……全都像烧红的针一样,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刺进我的心里……”
“我……做不到……”
遐蝶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助的少女,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一次次地退缩,对着哀地里亚的大长老阿菀内特这样哀求。”
回忆中,哀地里亚·冰封行刑台
风雪呼啸,卷起细碎的冰晶
高耸的冰铸行刑台上,寒风刺骨
年轻的遐蝶,穿着象征圣女的繁复白袍,却无法抵御内心的寒冷
她脸色苍白如雪,身体微微颤抖,看着眼前那个被剥去刑具、仅仅因为“需要觐见死亡圣女”而被押上来的死刑犯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此刻正涕泪横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鲜血染红了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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