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琰恍若不觉。
他皱着眉头,赤红着一双眼,不管不顾地往外跑。
何婉茜拦住了他,“琰哥,你要去哪儿?”
傅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波澜不惊,嘴里一声不吭,根本视她于无
物。
何婉茜被气坏了,“傅琰!你给我站住!”
发现她的阻止根本没用,
何婉茜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傅琰的胳膊。
他骨瘦如柴。
一米八的个子,体重轻飘飘的,
何婉茜只是不轻不重地拽住了他,
他便一个趔趄……
根本收不住,摔在了地上。
看得出来,傅琰已经很虚弱了。
他哑着嗓子喊了声“荔枝”,便气若游丝地晕了过去。
又是一场人仰马翻。
等到傅琰重新被安顿在病房里、又重新打上了吊针以后,
他终于醒了。
见何婉茜坐在病床边,
傅琰愣愣地看了她半晌,突然轻声说出两字,“……离婚。”
何婉茜茫然瞪大了眼睛。
然后——
泪水慢慢地在她眼眶里凝聚成珠,又争先恐后的一颗颗跃出眼眶。
“傅琰,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和我离婚?”何婉茜含泪质问他。
“你家里条件不好,是我说服我爸,求他拉下脸,违规走后门,用他的人情为你换来了工作岗位……”
“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爸,你早就已经下乡当知青去了。你以为下乡的日子好过吗?给猪配种、打扫屎坑,白天干重体力活夜里住漏雨的屋子,还一天三顿地吃不饱饭……这样的日子你真的过得下去吗?”
“傅琰,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们相爱了五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我们才结婚一个月,你就说要离婚?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何婉茜崩溃地说道。
傅琰沉默许久,才低声说道:“茜茜,我们领结婚证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他缓缓地说起了梦里的事。
在梦中,傅琰和苏甜荔同批下乡,被分到同一个农场里做事。
工作很累、很苦,农场的环境和条件也很恶劣,大家每天干着繁重的农活,却根本吃不饱、穿不暖也睡不好。
一年后,苏甜荔提出了疑问——这农场附近的荒山上,野草长得那样好,野菜蘑菇竹笋等山货如此丰富,为什么大家辛苦拓荒开出来的耕田,收成却这么不好呢?
没人知道为什么。
本地村民更是让她认命,还说这里就是这样的,祖祖辈辈的农民在这里种地,始终收获不丰。
但苏甜荔不认命。
她四处写信给有关部门反应情况,甚至只要一有空,就直接去镇政府、县政府、市政府向领导们反应。
终于——
一家大西北的农场收到了苏甜荔寄去的求助信,并且派了两个青年专家过来,实地查验情况。
很快,对方就指出了问题所在——土壤为弱酸性,不利于水稻的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