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虞的皇帝!”许多靖军将领们听到这个称呼从江上寒的嘴里说出来之后,完全懵住了。从这次进入西虞境内打仗开始,他们就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些天这么舒服的仗!不但一路势如破竹,耍的西虞大军团团转。而且打到现在,敌人的皇帝竟然有可能是他们的自己人???虽然是已经卸任了的皇帝吧,可那也是皇帝啊!好家伙。“这这这”若是眼前的皇帝是向东流,他们肯定冒死也要杀上一杀。但现在是江上寒的客人啊。这还真的一时难住了他们。大靖乃是礼仪之邦,如今见到皇帝是行礼还是不行礼?行礼吧,他们有自己的皇帝。不行礼吧,这个皇帝好像也是他们的人这位西虞的先任皇帝倒是很随和的挥了挥手:“诸位不必太过客气,我早就不是皇上了,你们叫我老周就行。”老周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周北念面前:“家主,好像消瘦了许多?”周北念浅浅一笑:“这一路跟着江公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想不瘦也是不可能的。”老周哈哈一笑。读懂了周北念话中的意思——此军白唐只是名义上的统帅,真正做主的人,正是眼下高坐主位的江上寒。江上寒对着老周远远拱手:“是在下照顾不周了。”老周笑着摆了摆手:“周,周!谁说了不周?我们周家就没有不周一说。”毕老三扒拉了一下旁边的兄弟,小声评价道:“这老周长的不咋滴,混的也挺窝囊,但感觉人还不错啊。”旁边的徐昆没有回应。毕老三又扒拉一下徐昆:“你咋不说话啊?”徐昆给了毕老三一个噤声的眼神。毕老三:“怕鸡毛啊,离的这么远,他也听不见。”徐昆暗叹一口气,踩了毕老三一脚。正在这时,前方老周笑着向后方的毕老三投去了一个笑容:“小伙子,评价的很中肯。”毕老三:“卧槽,这么远都能听见?”老周朴实一笑:“老周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耳朵好使。”说着,老周又看向了江上寒:“阁下怎么称呼?”江上寒微笑着回应:“随意点就好。”老周点头:“好!那我就跟我家家主一样,称呼你江公子或者江少侠了。江少侠白日在长安城下那番话,老周我也都听见了,着实有趣!”江上寒平静的说道:“高尚前辈之愿景,我等崇拜其半生的晚辈,自当有义务帮忙实现。”“是是,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啊,”老周收起笑意,看着江上寒,“江公子准备如何让尚大人死而无憾?”两人站在两个方向,隔着高尚说了好几句话。但是当事人高尚,一直都只是稳稳的坐在两人的中间。眼不眨,口不言。周北念左右环顾了一下后,指了指给老周留的首位,道:“父亲,先坐下说话吧。”江上寒也是附和道:“是啊,老周。且先就坐,我们慢慢谈。”老周看了看座位,随后摇了摇头:“不妥不妥,我老周一介闲人,怎可坐在家主与尚大人之上?”这时,久久未语的高尚突然开口道:“我尚高如今已经时日无多,回顾此生,一共侍奉过一任靖君、六任虞君,共七位皇帝。”“这些帝王之中,最让我尚高敬重的主人,唯有鼎新陛下。”鼎新,是老周当皇帝时候的年号。闻言,老周颔首道:“我与尚大人合作多年,那便不与尚大人客气了。”顿了顿,老周又话锋一转,看向周北念:“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主虽是我女儿,但也是周氏掌舵人,万万没有我坐在上位的道理。”这句话,很多虞人理解,但很多靖人不理解。当父亲的还必须坐在女儿的下位?仅仅因为家主是周北念?“这是什么道理?”一位将领忍不住问。将领对面的戏子祝敬文道:“将军可以理解为,贵国的皇后与国丈之分。”祝敬文的话并未刻意压低,所有人都听到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在靖国,任何宴席,皇后哪怕只是贵妃都不可能坐在父母的下位。于是大家突然又觉得这老周的顾虑,真的有几分道理。周北念有些为难道:“让女儿坐在父亲的上位,女儿是万万不愿的。”老周赌气道:“你不坐,那我也不坐!”一时之间,帐内安静异常。众人又理解,又不理解。这对父女至于吗?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来回谦让两个座位?就在这时,白唐温和的声音响起:“敢问周圣女,您的目的是否是让鼎新陛下坐在首位即可?”周北念对着白唐盈盈行了一礼:“正是。”白唐点了点头,又看向老周:“敢问鼎新陛下,您的目的是否是让周圣女坐在您之上?”老周负手:“当然,周氏家主是西虞最尊贵的人,这是从大虞立国开始便定下的规矩。”白唐微笑:“那白某倒是有一个主意,诸位听听?”老周嗯了一声:“但说无妨。”周北念做了一揖:“白公子请讲。”白唐指了指正在看瓜的江上寒:“若是让周圣女与我家师弟坐在一起,岂不是解决了周圣女的让鼎新陛下坐在首位的想法,又解决了鼎新陛下的让周圣女坐在您之上的问题?”老周应声望去:“好主意。”周北念浅笑:“白公子当真智谋无双。”江上寒瞪眼:好你个老白!你背刺我!红缨柳眉微皱:鸡毛掸子这种东西为何就不能是铁刺做的?:()一点风流气,人间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