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登科之喜都不纵情酣饮?太无男儿意气了。”
胤奚就用无奈的神色瞧着她,在谢澜安迈出厅门时,展开羽氅披上她肩头。
画廊上的六角灯笼散着橙红光晕,霜夜无尘。回到上院,屋中薰鼎与热汤齐备。待束梦敛着眼色退出去,胤奚立刻拨开那氅衣抱住谢澜安,软糕似的热唇贴上她眉心。
“女郎,我高中了。”
直到这让他贪恋的胴体贴合胸怀,清雪与梅子酒相混的香气浮荡鼻端,胤奚心中方有实感。他闭着眼轻喟:“女郎,我真的高中了。”
谢澜安被蓬勃的热气罩个满怀,眼眸弯起,回啄一下他的侧脸,不再吝惜夸赞:“嗯,我家衰奴好厉害。”
“赏么?”
“你家女郎大方着呢!”
“要什么都给?”
“这个,”谢澜安眨眼,“别看有的人表面上是正经读书人,聪明神颖,鳌头夺尊,妙才与绝色并举……别笑,其实是个滑头小贼,也得听听他想要什么。”
胤奚忍着胸膛的笑颤睁开眼。
他的眸光顺着谢澜安笑晏晏的眼睛向下,吃掉她唇上的胭脂,视线落在女子襦衫的刺绣镶边上,脸忽然有点红。
胤奚声若蚊蚋:“今天是红色的么?”
谢澜安莫名抬眼,看清他的目光所在,转瞬领悟,未语心尖竟先痒了一下。
她咬牙弹他脑门:“休,想。”
“唔。”胤奚被敲得在谢澜安耳边喘了一声,双手未离她腰畔,商量着说出他的诉求,“上回在山中夜下,我没看清……这回还是隔衣,只求让衰奴看着,行么。”
第99章
他还想看!
立冬那日束梦伺候谢澜安沐浴,曾无意间提了一嘴:“娘子近来的抹胸似乎窄紧了……”
当时谢澜安用“喝药调养所致”搪塞了过去,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点隐秘的变化与那十根灵巧的手指脱不开关系。
谢澜安并不在意自己的身材如何,她不需要取悦任何人。腴美或瘦削,都不过一层皮相,还不如她对胤奚那身细腰紧背、肤腻如瓷来得关注。
池畔观花,本是她的享受,可如今有人竟想反过来这般看她。
灯明如昼,谢澜安对上胤奚眼尾上挑的桃瓣眸,看似干净得不染纤尘,却又被浓黑的贪欲占满,口里微微发干。
花怎能乱水,她却错觉要被那放浪不驯的眼神叼住了……
被她清冷双眸盯着的胤奚呼吸急了起来,却温柔地低头,掠走她的呼吸,再将甜津反哺给干渴燥热的唇舌。
“女郎喜欢我吧……”为了得到她的回应,他极力卖弄服侍,鼻尖不着痕迹地下拱。
颈侧却倏忽一凉,一根微凉的手指揩在他颈脉的位置。
“急什么?”
谢澜安水泽的唇线轻碰,指腹抵住胤奚饱含野心的动作。
无论身处多温暖的屋子,她的指尖永远像沁着一点化不开的霜雪。胤奚轻轻一抖。
她笑了一声,抬眸,啄了一口她的确很喜欢的仰月唇,兰气吐在胤奚面门:“女郎女郎,还从没听你叫过我的名字。唤一声。
“唤一声,我便允了。”
胤奚明显愣了一下,涣散的眸子闪过一道晦光。
他下意识追着谢澜安难得主动的吻,却被重握了主动权的女子仰头让开。
谢澜安直直注视他,含着蛊惑放慢了语速:“唤一声啊衰奴,澜安、含灵,什么都行。”
薰笼蒸腾出燥闷的热气,胤奚单手扯了下衣领。
他喘息促重,靴子在地板上蹭了下:“换个别的叫法,比如,你一直想听衰奴喊的……那个。”
他不允许任何人冒犯女郎的名讳,他自己也不行。
不是故意装乖不敢,而是不愿。
谢澜安听见他的讨价还价,想起来了,姐姐吗?那不就真成对他的奖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