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子嗣生有差池,她们都活不了。
膳房之人,无一幸免。
她赌他不忍,也不愿牵连无辜。
触及半隆的腹部,贺岁倾力道微顿,迟疑片刻,终是松了手。
她顺势放离腕骨,未发一言。
欲回身,觉察他私下的动作,忽的近前。
拦在贩商身前,回身目送人离去。
她早该料到。
他已不是那个肆意和暖,意气风发的少年。
未曾想,那般耿直的君子为人,也会阳奉阴违,表里不一。
若非她眼尖瞧见,将人放离,只怕又是一番争执不休。
人影远去,她回身望了望他,只身远去。
瞧见她眸间的深意与邀赴,贺岁倾迈步跟离。
宫道之上,两人一前一后,缓步前行。
片刻,主动提及先前之事。
“想知晓什么?”
她平缓开口,神情淡漠。
贺岁倾径自前行,目视宫道,迟迟未出声。
“不过私养外男。”
“何至于大惊小怪。”
“咄咄逼人。”
她笑讽,不以为然。
声响渐止,尤显静谧。
闻言,步伐微顿,眸目寒起。
“人世苦短,深宫漫长。”
“皇贵妃有生手段、巧思,轻易勾得人生魂。”
“除却朝政,日日将人圈在寝殿。”
“旁人一眼不得见。”
“后宫妹妹,接连吃闭门羹,私下里怨声载道。”
“为此忧心伤神,寝不安、食难咽。”
“借由请安,日日去皇后宫中诉苦。”
“皇后姐姐繁重,闭门谢客。”
“无敢叨扰太后清净。”
“故此,蜂拥而至,入了我漪桦宫。”
“皇贵妃位高,纵是本宫,也无以僭越。”
“奈何皇后娘娘无暇,只得本宫替其料理后妃争风吃醋之事。”
她顿了顿,侧目望向他。
“当众提及,乃以下犯上,视为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