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立一旁,始终未出一言。
思及她昏睡半日,滴水未进,宫侍起身迈离殿中,替她觅食填腹。
片刻,余下两人独处。
少年步至案前,端离汤药,搁至榻间。
似有意规避,指骨无交。
毫无逾矩。
她侧目微凝,转瞬偏离,毫无伸手之意。
透过窗缝,闲赏庭院之景,眸目极淡。
少年静立一旁,缄默其口。
无急言,无慰问,似旁观者。
仿若只是奉命办差的忠侍,全无私意。
只殿中之人,心知肚明,少年的来意与私欲。
殿中无音响,只透过缝沿,闻得屋檐下盘旋的些微鸟鸣。
少年侧目,透过她零散的细丝,望向庭院。
目之所及,无不是荒亘、残地。
偏她注视良久,迟迟不愿偏眸。
片刻,她主动出言,打破长久的沉静。
许是仍在病中,音色显浅,略显沙哑,透着牵强。
不及院中鸟兽虫鸣。
“你无错,也无须为此怀愧自疚。”
“更不必揽下行至我宫中的差事。”
她淡淡出声,尤显疏离。
“本是我之错。”
“不该意气用事。”
她顿了顿,略显深意。
似为经年累月的贺府惨状,为那日宫道间的口无遮拦,及冲动之举。
“不顾身况。”
她不愿他察觉异样,刻意出言掩盖。
少年眸间的恨意那般强烈,她怎会无所觉察。
那块溃烂的疤痕,从未愈合。
他望向她的每一眼,无不是临现当年的惨状,旧事重提。
偏她们谁也无以迈离深宫,只得自相折磨,蹉跎时岁。
“终不似年少稚态。”
“转眼濒及而立。”
“意气用事,最为可笑。”
“太傻。”
她喃喃自话,泪意忽起。
:()伊愿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