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渴盼救赎的自欺欺人。
梦无端碎落,余下满目疮痍。
她拾起糖渣,垂眸凝望,眸目凝滞。
无端失了生机,丧失灵性,仿若提线木偶,任人支配、摆布。
片刻,野畜无声近前,舔食地上残渣。
她无意目及,并未阻拦。
残渣食尽,野畜踌躇不前,抬眸望向她指尖,模样尤显可怜。
她捧住残渣,股掌微张,伸手近前,野畜闻之凑近,无声舔食。
舌骨触及指尖,带起凉意,她猛的瑟缩。
野畜受惊,四散开来,再未近前。
不远处,一道半显的身影,将她喂食的举止,尽收眼底。
见她意欲起身,回身离去,落单的身影,无声隐于人海。
周身的贵气,与之,极显格格不入。
另一端,她直立起身,目送野畜离去。
喜食糖,才不至苦。
方能,长岁久安。
方能,岁岁常青。
旁人食去,也不至糟蹋了一番苦心。
她苦笑道,迈步远去。
同野畜,背道而驰。
同人海中的身影,背道而驰。
她们隔着人海,渐行渐远,皆未曾回身。
似远离,似错过,似分道,似背驰。
神情相似,皆无喜意。
她知他仍会苦等,只再未赴行。
她有意避及,接连闭门不出。
却难料事起。
乳娘孙儿忽病,离府照看。
乳娘已近而立之年,日夜操劳,手脚不便。
除却市井,从未出过远门。
她心有动容,搀送乳娘出城。
临别前,递还随行包袱之时,悄声塞下银钱。
乳娘知礼,面薄,从不收礼,接无故馈赠,受嗟来之食。
唯恐瞧见怜悯之色,掺杂半分赈济、施舍。
纵是年、节赏银,也从未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