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入冬,啊姐都赠,次次不落。
恐她贪吃坏牙,只有少许。
啊姐言,她太苦,该吃糖。
寒冬最是难熬,恐她没了念头,故而次次不落。
自啊姐故去,她再未食过,并非乳娘苛待,只她有意避及。
途经贩摊,总会无意驻足,只一瞬,提速远去。
她不愿沉溺过去,沉溺啊姐故去的阴影,故有意避及与之相连之景、之物。
啊姐盼她长命百岁,她当好好活。
不该生有半分那样的念头,啊姐闻见会忧心。
故而,自栖身坟地那段时日,她再未去看过啊姐。
不是不愿,是不敢。
只规避过往,规避啊姐,她方能坚挺的活。
去实现啊姐此生之志。
百年后,有颜面对啊姐。
她会咽下此生所有的苦,同啊姐述说未曾触及的甜。
她生有巧嘴,定能哄得啊姐心喜。
只盼啊姐如往昔般,将她拥入怀中,温声诱哄。
啊姐啊……
可会怪罪初星去迟?
该是要当面赔罪才好。
只盼彼时的啊姐,还未苍老,仍似往昔。
不会叫人难认,错失。
她止住思绪,笑得苦涩、苍凉。
行来行往,只他留意着她。
她掩下指尖颤意,顺势接过,回以浅笑。
那串逊色的糖葫芦,无声掩去了啊姐故去的阴霾。
仿若一丝明晃的亮光,照映着她,救赎着她。
它不是亡故旧物,裹挟着阴霾,它是新生,满含希冀。
她不再畏惧往昔,不再规避旧物。
她忽然觉察到,一颗赤裸裸的心,无声显露在她眼前。
任由她斟酌,打量,毫无缺口。
“若无以谨言慎行,纵是嘴食做尽,也难以做陪。”
她浅笑开口,只身迈步前行,步伐轻缓,似有心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