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显示是李水花:“老苏,下周三闽宁小学毕业典礼,你能来吗?白老师想给当年的‘吊庄’移民子弟办个特别班会。”
“好!我会抽空出息的。”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格外明媚。
新建的远程教室里,麦苗通过大屏幕与孩子们互动。
“同学们,这就是大海。”麦苗切换画面,蔚蓝的海面顿时填满整个屏幕。
教室里响起一片惊叹声,有个小男孩甚至伸手去摸投影墙,仿佛这样就能碰到浪花。
白崇礼拄着拐杖走上讲台,台下立刻安静下来。
这些“吊庄移民”的后代们或许不知道,眼前这位白发老人,曾是他们的父辈在窑洞里唯一的老师。
“孩子们,”白崇礼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知道教室外那辆校车值多少钱吗?”
学生们面面相觑。
有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怯生生举手:“我爸爸说,要三十万………………”
“是四十八万。”白崇礼在黑板上写下这个数字,“相当于三百只羊,或者两千袋面粉。”
他环顾教室,“但水花集团的叔叔阿姨们,愿意为你们每个人的未来投资这么多钱。你们该怎么回报?”
“好好学习!”孩子们异口同声。
典礼结束后,一个穿碎花裙的实习老师正在整理图书角。
苏宁觉得眼熟,走近才发现是当年差点辍学的马春燕。。。。。
那个为了弟弟学业去福建打工,又被李水花资助回乡读书的姑娘。
“苏宁叔!”马春燕兴奋地展示教师证,“我考上师范学院了,现在是实习老师!”
“真好!也不枉费你水花婶子对你的帮助。”
夕阳西下,最后一辆校车驶离校园。
白崇礼和李水花站在校门口,望着远去的橙黄色车影。
黄土高原的沟壑间,这些载满孩子的车辆如同跳动的火苗,照亮每一个崎岖的转弯。
“水花,听说苏宁又升官了?”白崇礼突然问。
李水花笑着点头:“今天上午刚宣布的。”
“好啊………………”老人望着远处新修的公路,“你们两口子,一个在商界,一个在政界,都在为这片土地拼命。”
晚风送来孩子们隐约的歌声,那是校车上的例行活动……
每天放学前合唱校歌。
歌词是白崇礼亲自写的:“黄土高坡是我的摇篮,黄河水哺育我成长。。。………”
而在自治区政府的新办公室里,苏宁正将那张按满手印的信郑重其事地镶进相框,摆在书柜最显眼处。
窗外,银川的灯火次第亮起,其中有不少是水花集团建设的学校和医院。
更远的黑暗中,那些行驶在山路上的校车亮着暖黄色的灯光,像一串流动的星辰,驶向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