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云螭从来不会这么粘她。
东君垂眸看到了云螭额头上一层冷汗,也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惊恐。
“做噩梦了吗?”东君轻柔地擦去她额头上的汗。
云螭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做噩梦怎么了,还不承认,抓我抓得这么紧。”东君笑她,还捏了捏她的鼻尖。
云螭抬手捶了她肩膀一下,眼神带着点凶气。
“好好好,不说了。”东君想扶着她回到床边。
云螭顿了一下,目光看向殿门外:“苍梧呢?”
东君:“在偏殿陪着她师姐,你想见她?我叫她过来。”
说着东君手覆上腰间的玉牌,云螭摁住她的手摇摇头:“不用,她……似乎对我有些恨意。”
在深坑平台上时,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有些事记不太清,但隐约记得苍梧看她的眼神,很是冷漠。
“你和我说说她吧。”
东君想了一下:“脾气大、性子傲、剑术稀烂,眼高于顶……嘶!”
云螭掐着东君的腰使劲,幽幽道:“她是你徒儿,你教的?”
东君十分冤枉:“我除了教她剑术,其她的可都是她师姐教的。”
“她师姐?”云螭回想着,“那个看着温柔沉静的孩子?”
“是她,叫兰山君,苍梧很喜欢她,她们的缘分可不浅。”东君唇边带了几分笑意,“还未正式见面就差点害死她师姐。”
云螭来了兴致,眼睛都亮了许多:“怎么说?”
“我慢慢和你说。”东君牵着云螭来到床边,让她坐在床上,自己从背后抱着她,细致地将被子掖好。
慢悠悠地说了两个小辈之间的事,云螭时不时听得笑出声。
直到外面的天色彻底暗沉下来,东君在殿中点了养神香,等到云螭睡着后,留下一道结界后便来到了深坑平台。
伤痕累累的蛟妖被锁链困住,没有丹药疗伤,她身上的伤引来了地面深处一些食血食肉的小虫,令她痛痒难耐,动也动不得,一动那些链条便会扯着她的筋骨皮肉令伤势加重。
原本云螭被锁在这里时,这些小虫畏惧四方血脉根本不敢露头,现在换了她锁在这里,它们便肆无忌惮地食血吃肉。
“重炎!死去哪儿了,快来救我。”将离一遍遍地发出传信,却一封不见回,最后她甚至想到了妄昭。
那一丝带着希望的灵气还未飞出坑顶,便被一个人抓着,在指尖捏得粉碎,散成万千光点。
将离看着来人,闭上了眼睛。
“你想以蛟妖化龙。”东君站定在她面前,眉目冰冷:“痴心妄想!”
将离发出一声冷笑,不服输道:“只差一点而已!若不是你飞升带来雷劫出了无相劫,我早已是蛟龙之躯!”
东君拧起眉,手腕翻转,掌心中浮现一鼎丹炉,炉身通体黑红,隐隐有幽蓝的焰火从中冒出。
“这世间不会有蛟龙,哦不对……”东君笑了一下,带着冷意,“以后,甚至没有一只蛟妖能化出人身。”
将离猛地睁开眼睛:“你什么意思!?”
东君托起丹炉,丹炉一寸寸变大,直至阴影覆盖整个蛟妖。
“将你炼化成兽丹,海蛟一族经脉尽数封印再无法修炼突破,千年不解。”
“你!你!”将离挣扎起来,抬头看着慢慢落下的丹炉,声音已然慌乱。
“此事是我一人之过,你凭什么对海蛟族下手!”
“就凭你伤了她。”东君一语落定,手掌抬起再轻轻一落。
“砰!”
巨大的丹炉轰然落下,幽蓝火焰冲天而起,痛苦的嘶吼兽鸣声一声接一声。
东君撩开衣袍盘腿坐下,捏着手诀向丹炉内输送灵力。
九天玄火本是旸谷之下吸收天地灵气生出的一股灵火,威力巨大,只能存在特制的丹炉中,动用九天玄火炼化活物或是法器时,不可中断且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撑,每一位来旸谷借用九天玄火的修士在用过之后都要修养数年才能彻底恢复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