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中年男人。
刘德海,京城丝绸行业的头把交椅。
他年近五十,面容清瘦,一双三角眼透着精明与阴狠。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杯盖一下一下地撇着茶沫,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刘德海才慢悠悠地开口,“自从楚家换了当家人,是越来越不遵商会的规矩了,只顾自己发财,不管我们这些商人的死活啊!”
“一个黄毛丫头,仗着自己是国公夫人,就想在京城翻天?她还嫩了点。”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抹毒蛇般的光。
“她不是卖得便宜吗?那我们就让她卖不出去。”
“传话下去,就说她那‘云裳锦’,用的是吐丝前就病死的蚕,织出来的布有毒,穿在身上,不出三日,就会全身溃烂,生不如死!”
在座的商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招,也太毒了!
断人财路,还要毁人名声!
“刘掌柜高明!”
“没错,只要这名声坏了,她就是白送,都没人敢要!”
刘德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光这样还不够。派人去她的铺子门口闹,找几个泼妇,就说穿了她的布料得了恶疾,让她赔钱!”
“她不是有镇国公府撑腰吗?我倒要看看,镇国公府的脸面,经不经得起这么丢!”
谣言像瘟疫一样,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前一天还门庭若市的云裳阁,第二天便门可罗雀。
更有甚者,几个穿着破烂,自称是买了云裳锦后皮肤瘙痒的妇人,天天堵在门口哭天抢地,指着云裳阁的牌匾破口大骂。
秦放气得脸色铁青,几次想叫人把那些泼妇赶走,都被楚若涵拦了下来。
“夫人,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名声就全毁了!”秦放急得团团转。
楚若涵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悠哉地看着账本,头也不抬地问:“请帖都送出去了吗?”
“送出去了。”秦放不解,“可是夫人,这种时候,您办什么‘云裳秀’啊?谁还敢来?”
“他们会来的。”楚若涵终于放下账本,眼中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不仅会来,还会抢着来。”
三日后,镇国公府后花园。
亭台楼阁,水榭环绕,正是初夏好时节。
京中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几乎都收到了请帖。
她们嘴上说着“楚夫人也真是不知轻重”,可身体却很诚实,一个个盛装打扮,准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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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可是镇国公府的宴请。
夫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云裳锦的谣言,看向楚若涵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楚若涵也不在意,只是含笑与众人寒暄。
吉时一到,丝竹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