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见过她吗?她对你热情不热情?”
“见过一次,也就比我大几岁吧。谈不上热情,就很别扭。”
他皱着眉,显然不愿深谈,石榴也不再多问。
——
夜色渐浓,江风更凉了,带着刺骨的寒意。
石榴知道,该回宿舍了。
“对了,你晚上住哪儿?”
想到自己宿舍曾接待过男生的女朋友,她提议,
“要不我问问我们班男生宿舍有没有空床?你去挤挤?”
“不用麻烦,”万雁鸣立刻摇头,指了指学校旁边灯火通明的街道,
“那边宾馆多的是,我都开好房了。”
他狡黠一笑,“你没发现我都没带行李吗?”
“啊?那多浪费钱……”
“浪费什么?”万雁鸣不以为意,带着点少年人的任性,
“我爸不是有钱么,不花白不花。”
他转过头,目光深深锁住石榴,
“石榴,别回宿舍了,陪陪我,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呢。”
“不行,”石榴心口一跳,下意识拒绝,“还要查寝……”
“骗人,”万雁鸣立刻戳穿,带着点得意,
“吃饭时你室友亲口说的,你们学院根本不查寝。”
“她们……说了吗?”
石榴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头像揣了只小兔子,跳得又急又乱。
她太清楚一对年轻恋人深夜同处宾馆房间意味着什么。
那些宿舍卧谈会里听来的只言片语,此刻都带着滚烫的温度涌上脑海。
“我还是不去了吧,”她艰难地说,“明天早上再见……”
“就送我上去一下,总得知道我住哪儿吧,”万雁鸣放软了声音,带着恳求,
“时间还早呢,这才几点,就去坐一会儿,好不好?”
见石榴还是犹豫,万雁鸣神色失落起来。
“我千里迢迢的跑来,这才说了几句话。你要真不去,我就去你宿舍楼下等着吧,反正我回去也睡不着……”
在万雁鸣的软磨硬泡下,石榴最终还是跟着他走进了学校附近一家宾馆。
前台的中年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对成双入对的学生情侣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目光扫过这对格外亮眼的年轻人时,才微微停顿了一瞬。
房间在二楼。
狭窄的楼梯间灯光昏黄,墙壁有些斑驳。
刚踏上楼梯,一阵隐约的、压抑又急促的喘息声,混合着某种暧昧不清的响动,便从某个紧闭的门缝里钻了出来,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石榴的脚步下意识地顿住,茫然地侧耳想分辨那是什么声音。
走在前面的万雁鸣猛地回头,脸上瞬间飞起两片可疑的红晕,眼神里带着窘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灼热。
他一把抓住石榴的手腕,低声道:“快走!”
石榴被他眼中的热度烫到,瞬间明白了那声音的意味。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烧得滚烫,赶紧低下头,再不敢乱看,任由他牵着,几乎是逃也似的找到了属于他们的那扇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