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密就更没有什么了。
除了这仅有的两样罢了。
这夜仍旧有雨,昨日敷了龙骨消下去的肿,今日又开始胀了起来,在烛光下依稀可见要化脓了。
仔细算算,距离那夜臂上见水受风,这已是第四日了。
几个人等着谢韶进殿撵人,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那大抵便是要等到明日吧,明日也一样要搬。
赵媪和莫娘还睁着眼,可她乏极了,乏极了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人总是因为执念太深,因为要的太多,才患得患失。
可若是放下了,不要什么了,也就没什么好挣扎了。
搬离大明台前的这一夜,阿磐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也困在这大明台里,殿里还是似前几日一样冷,可这夜做的是一个温暖的梦。
好像回到了第一日来,梦见那人就卧在一旁,带着几分雨水的凉气,也带着熟悉的雪松香。
梦里那人问她,“一直等你,你怎么不来呢?”
白日能忍住的眼泪,梦里却忍不住,忍不住,因而沿着脸颊哗哗地往下淌,“妾也一直在等。”
梦里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好似有人拂去了她的眼泪,凉森森的手指拂得脸颊轻痒痒的。
梦里那人问她,“你要去哪儿呢?”
他也许看见了那几个收拾妥当的包袱了吧。
去哪儿呢,先等一个信儿吧。
也许还在晋宫,搬到某一处偏殿,也许离这里不算远,也许在偏远僻静的北宫。
总算还在宫里,还在晋阳,还能再听见君王的音信,再看见自己的孩子。
也许不在晋宫,被送去山间,边关,或者中山故地。
总算还活着,有生之年,还有牵绊,有盼头,总还是好的。
可也许这一生也就此止步了。
天下汹汹,人怀危惧。
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爱恨嗔痴,也都不必再有了,什么爱恨情仇,也都不必再去管了。
也就再不必游走于到底是晋国的忠骨,还是中山的亡国奴了。
那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人死后灵魂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去赵媪提起的长满粟米的大梁,听说那里暮春的时候还会开满城的桃花,不,她也不是很:()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