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孩子的时候,说走也就走了。
有了孩子牵绊着,母亲就不是一个人了。
没什么法子了,兀自叹了一声,“说好了陪着他,死也死在晋宫吧。”
赵媪便也没什么能劝的。
长吁短叹,这一夜翻来覆去,又是一个不眠夜。
王青盖车来的时候,已是翌日了。
宫人进时喜气洋洋的,恭恭谨谨地问话,“大王问夫人,眼下可得闲?大王说,若夫人得闲,便接夫人去建章宫,王青盖车就在阶下候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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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这回没有阻拦,却似什么都了然了一般,不过就背靠着廊柱,双臂环胸,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
以为他还似昨日一样独自留在大明台,谁想到她们前脚才走,他在后头竟跟着来了。
不必宫人驾车,是谢韶跳上来亲自打马。
不是他多好心,他才不会大发慈悲,必是昨夜崔若愚来时暗中叮嘱过了。
软禁。
监视。
心事重重地进了车舆,谢韶就在车外,有什么话也都不方便说。
从大明台到建章宫的路不算远,却走得十分漫长沉闷。
马车外比昨日来时更为热闹,来往准备大婚的宫人照旧忙碌着,秦国形制的马车已经在源源不断地在宫中大道中来往了,一眼看不见尾。
听得谢韶问了一句路过的马车,“车里的是什么?”
路过的马车便笑着答话,浓浓的秦国口音,“是永嘉公主的嫁妆!”
唉,公主的嫁妆都进了宫,看起来大局已定了。
先前只一心要防着南平,谁想到临了了又杀出个秦公主来。
赵媪与她一样愁绪如麻,愀然没有笑面。
谢砚趴在她腿上问,“母亲,嫁妆是什么?”
唉,嫁妆是什么呢?
嫁妆意味着这宫里即将有一桩大喜事了。
朱红色的长毯不知道从哪道宫门开始就铺上了,沿着这宫中的大道,沿着那九丈高的玉阶,直达建章宫大殿。
建章宫比昨日来时更红了,那壮大的殿宇廊下挂满了一排排大红的绸花,又垂下来一排排长长的丝绦来。
眼看着也要布置妥当,大婚的日子也就在这一两日了吧。
谢韶跟得紧,跟着下马车,跟着登玉阶,跟着穿过丹墀到了廊下。
到了廊下,手臂一拦,就不许她进殿,也不许她往前走了,“老先生在殿内与大王叙话,嫂嫂就在这里等一等吧。”
阿磐牵着谢砚的小手,谢砚瘪着嘴巴,“叔父,父亲呢?阿砚要父亲。”
:()为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