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量明显差了一头——当然,许是那个蜜色肌肤的女子太高了。
她生得风神俊朗、气度不凡,眼角眉梢只是淌着些笑意,却都像是锁着一座春天的空谷。
的确足够漂亮、足够不凡。
怪不得林惊寒这家伙会看上别人呢,饶是别人有心仪的对象,她也要想出这样的法子,让她来做这个主持的抢走!
只是此女的气度似乎太过不凡了些……戚漱玉的脑海中想到一些奇怪的人和事。
至少,她在东海的时候,从未见过这般气度闲雅的女子。
可是她所涉足之地却也不止东海,彼时她为了来见自己的妹妹、顺便探清京畿状况,也鲜有见过这般出色的女子。
她是什么人?
戚漱玉并未疑惑太久,毕竟进来的人不止这姑娘一个;她身后还跟了一个呢。
但不看不要紧,一看,却让戚漱玉诧然——
她偏头去看另外一位女子时,后者却也恰好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直直撞上,如有实质一般碰溅。
两双天底下最为相似的琥珀色琉璃曈。
哪怕度过再悠久的岁月,她们都能于万万人中将彼此的双眼认出来。
戚漱玉怔住了,她定定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右脸有一大块墨色斑痕,看起来奇丑无比的女子。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的时候,女子却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会儿不仅仅是直勾勾地看着她,女子却还笑了。
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只有她的妹妹才会笑成这样。
哎?
戚漱玉只觉喉头滞涩,本来设想的下次见面定要说给妹妹听的千言万语尽数堵在了喉中。
“小……”
眼神确认不过片刻,戚漱玉便有了定夺,可她正要说话的时候,戚映珠却努了努嘴巴,示意她现在不用说。
戚漱玉这才反应过来,故作无事,问林惊寒:“惊寒,这二位姑娘是谁?你且一一道来罢。”
迄今为止,林惊寒的脸上都带着如同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她自觉胜券在握。
她将这应姑娘、兰姑娘的名字说了一遍。
戚漱玉缓缓地皱了皱眉。
应姑娘、兰姑娘?
因着知道自己妹妹的真实身份何如,又知道妹妹此行究竟是去什么地方,戚漱玉很快就猜到了旁边那个女子的真实身份。
嚯。原来如此。
无怪乎她在东海从来不曾见过这等女子,就连到了京畿,也觉得这样的女子少见。
可不少见么?
大祁四大家族之首的慕氏长女,慕兰时,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备受瞩目。就连她这种“东海蛮夷”、“下等商户”都听得一二,那气度可不是通天的么?
哼。戚漱玉不动声色地撇撇嘴,心里面对慕兰时的评价立刻换了个极端。
不过如此!在锦绣膏粱堆里面长大的小姐,知道些什么东西?如今讨个官也不过是凭借祖上荫蔽罢了。
她决计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谁让此人要和她妹妹在一起?
“噢,我知道了,”戚漱玉倏然打断了林惊寒的介绍,颇好奇地看着慕兰时,“这位姑娘便是应时了,是吧?”
慕兰时只觉这大当家的眼中带刺,使得她如芒在背。
“正是在下。”慕兰时答道。
“我有些好奇,应姑娘可是京城人氏?”戚漱玉眼睛一斜,扫过了慕兰时。
慕兰时忽觉额前青筋一跳,她慢慢地将自己的来历再编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