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昭一哽,先从里面拣了一个轻巧的问题回答:“是,阿昭就在那里住了一日。他们的态度还是那样……”
说着,她兀自轻笑了一声,似是嘲弄的不屑。
萧鸢摩挲付昭唇瓣的手忽然一凝,眼瞳一凝,她仍旧吐露着温柔的词句,“他们若是让你不高兴了,早些走也好。”
“至于他们又提出来的新要求,得看昭昭自己的心愿了。”萧鸢这么说着,忽而贴近了付昭的腰部,暧。昧亲密的肢体交错,让她二人不自知间溢泻出来的信香,愈发诱人。
像包裹着馥郁流香的花朵。
花枝颤动着,勾缠着溯流的渊水,随着呼吸起伏。
“阿昭的心愿?”
“对,你的心愿,”萧鸢沉笃地接过了她的话,“若是不愿意,那就不愿意。”
付昭心头一震,却不知道萧鸢这对她愈发浓烈、怪异的情感究竟从何处迸发。
她决定和萧鸢聊下去,这样能得到更多讯息。“我三哥说,家里面出事,最直接原因是沧州矿脉一案,有可能波及老父……”
“噢。”萧鸢颔首。
大抵是当真对付昭放下戒心,又产生了别的情绪,萧鸢竟然自顾自地说起这沧州矿脉一案。
付昭只能在被她铺天盖地的信香包围、倾覆中,断断续续地听她叙说,记下自己能够记下的东西。
比如最关键的。
“这事倒不是在京中空口无凭便说得了的,大概要让那慕兰时出一趟远门了。”
付昭迷迷糊糊间记住了这句话。
她们打算让慕兰时出一趟远门,这是什么意思?
外出调查沧州矿脉一案么?
灯烛摇晃,将床帏处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
***
浊弱的烛光映照出檀木桌上垒叠起来的纸册。
戚映珠乍看,以为慕兰时在看什么书册,轻手轻脚靠近时,以为慕兰时浑然不觉,便刻意亲昵地俯下身低下头,趴在她的肩膀上面。
“嘿!看什么呢?”戚映珠轻快地说着,却沉沉地贴上慕兰时的后背。
如今正值夏秋之交,还不及入秋的凉爽,两人身体的热意很快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
外面似乎下起了雨,滴答、滴答,泼在砖瓦上,碎在风铃里。
“……唔,谁让娘娘突然到访的?吓兰时一跳。”慕兰时慢条斯理地说着。
口中说着自己被骗了,但实际上纹丝不动,甚至还故意偏开头,好让戚映珠靠她更近一些。
“那娘娘要批阅一番?”
戚映珠显然也意识到了慕兰时的口是心非,说着自己被骗了,却反倒让她自己看。
没辙,戚映珠嘴里嘟囔着“骗子”,一边却相当轻车熟路地坐进慕兰时的怀中,又抢过她手中的狼毫,信心百倍大有将要挥斥方遒之态:“好,让哀家来瞧瞧,是什么东西让慕大人操劳至深夜……”
戚映珠大致地瞟了一眼,那字苍劲不已。
慕兰时故意不答,只静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戚映珠的变化。
果不其然,一切就像慕兰时预测的那样。
本来面色白皙,一脸正气昂扬,持笔欲批的戚映珠,在看清楚那些纸册上面所写的字后,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了。
莲心抽丝、花蕊绘尖?这都什么和什么?
这般淫。词配上这苍劲有力的字,更让人心跳急剧加速,混杂着窗外夜风鼓起的声音、雨滴滑落的声音,戚映珠脑袋嗡嗡。
她看到书册上面那些隐晦的譬喻,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可戚映珠眼下能够钻到什么地方去呢?
最近的地方是慕兰时的臂弯,再远一些的地方,是她二人的床帐。
戚映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