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自己都因为羞赧而低下头。
她真是做不了慕兰时那样,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话。
“啊,也是,娘娘说得是,小孩开蒙这种事情,哪里用得了这种上品?”慕兰时若有所思地说着,一边也往戚映珠的这边靠了过来,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件风雅的事情,想必一定合娘娘的意。”
戚映珠警惕地看她:“什么风雅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戚映珠便觉得慕兰时不安好心。
慕兰时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凤眸里面洇出泪汪汪的可怜似的:“既然是笔,那便来书画最佳……”
“正好兰时想要弥补一下前世没什么墨宝传世的遗憾,今生倒是想作画了。”
“画什么?”
“画……”慕兰时倏然俯身,再度靠近戚映珠的脖颈之间,尾音里面似乎都带着钩子一般,“《江山流水图》。想必这墨宝,一定会让娘娘劳烦了……”
戚映珠脸登时羞得通红,只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想要推门离开,可转瞬又想起,自己是因为念及慕兰时吃醋才陪着她过来的。
思及此,戚映珠便停住了脚步,偏过头看慕兰时。
慕兰时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嘴边也噙着笑意。
然而戚映珠的表情却经过了大的变化。
先是气呼呼地想要转身离开仓房,可转瞬间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停住脚步,转过头回来看她一眼。
慕兰时长眉一挑,竟将那狼毫的一端含入口中。
鎏金错银的狼毫笔杆,此时此刻,甚至在她的唇间泛着水光。
“你……”戚映珠只觉自己脸如火烧,好容易才平静下来,又主动上前去勾扯慕兰时的袖子,眼巴巴地望她,说道:“你快取出来。”
慕兰时见状,便“哦”了声,慢吞吞将狼毫吐了出来,银丝在笔尖拉出细长的光弧。
“臣这是在替娘娘试墨呢,毕竟今生还没开始作画,得有一支好笔才行。”
戚映珠假装听不懂,只见机勾住慕兰时的袖口,声音也跟着软下来了:“既然慕相雅兴大发,是不是就不吃醋了?”
其实抛开别的不谈,能见到慕兰时吃醋,对戚映珠来说的确是一桩新鲜的*体验事。
更何况……嗯,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用自己的办法把吃醋中的慕兰时给哄好了。
“我吃醋?”慕兰时诧异地皱着眉,似是古怪于戚映珠的这句话一般,“原来娘娘是因为这个才包容臣的?”
她一副茫然不得解的表情,只让戚映珠觉得自己受了捉弄。
可戚映珠眼下还得再忍一忍,想要弄清楚,慕兰时的醋意到底消干净没有。
“那就是没有醋了?”她问得直白。
慕兰时望她:“一码归一码,兰时方才不是在问娘娘,怎么连那远房宗亲的籍贯生辰都记得那么清楚么?”
“那兰时的呢?”她晃动着湿润的狼毫,“娘娘可有印象?还是说,根本没记过?”
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生辰?!
戚映珠半眯了眼睛,本想直接告诉慕兰时她知道,可是她又转念一想,只告诉生辰,慕兰时估计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眼下,只说自己记得她的生辰不还是没什么大用么?
便只能一直追问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吃醋了,得再哄一哄才行。
戚映珠机灵的脑袋瓜子便转到了这里。
她忽然又重新踮起脚尖,也像慕兰时那般,薄唇贴在她的耳侧,任由热气丝丝缕缕地喷洒,钻进她的耳蜗:“那慕大人重新告诉哀家,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可好?”
“娘娘这是不知道兰时的生辰咯?”慕兰时斜睨她一眼,语气稍稍有些意外,“那兰时便更要伤心了。”
——戚映珠当然知道她的生辰。
她从其它地方飘回大祁,看见那如国丧一般的葬礼时,正是她的生辰。
戚映珠显然是选好了日子的。
“慕相再告诉我一遍,不行么?”她水汪汪的杏眼直勾勾望进慕兰时的眼底,完全叫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声音软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