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珠忽觉额前一跳。
没办法,这世道就是如此,她似乎又有感觉了。谁让她是同她结契过的乾元呢?
空气中还有她浓烈的兰芷香气——这种香气侵略性并不强,再浓再烈,大家都会觉得好闻。皇家甚至还用这种香调配了九和香,身份愈贵的人才能愈用得起,量才愈多。
换言之,这个登徒子不管怎么用她的信香造作,别人都察觉不了异常。
这就是顶阶乾元。
呵呵,世家血脉、无数丹药喂出来的顶阶乾元。
戚映珠忽然更生气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钳制住那只漂亮精致的手,恶狠狠地仰视她说:“慕兰时!”
慕兰时没想到戚映珠会这么主动地上来,还要捏住自己手腕,于是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她们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以及藏在衣领下面,方才互相啄吻留下的痕印。
“你,你听好,”戚映珠吞咽着唾沫,但气势上仍旧弱一头,“让你别舔了就别舔了,你再这样……”
慕兰时实在生得颀长高挑,显得戚映珠说什么话都没有什么底气。
“不仅仅是沾了脂粉气的狗,还像只熊似的……”她小声嘀咕,为这突如其来的失策懊丧。
慕兰时颇委屈地道:“也没有熊那么夸张吧?”
“不说这个,”戚映珠语气仍旧恶狠狠,双颊都气得鼓起来了,“再有下次——”
“我一定要把你压、在、身、下,让你一直叫我妻主。”她说得笃定,虽然是仰视,但是这会儿拿出来全副派头。
她虚张声势地踮脚,却撞进慕兰时骤然幽深的瞳孔。
慕兰时立刻展颜,竟然偏过头,顺从地矮下身子,偏过了头,只弯身看她。
她叫得亲昵而暧昧:“妻、主。”
慕兰时的确是长得比她高的——但是她弯下身来,像逗她,又更像是服软。
戚映珠踮着的脚还没有收回,而慕兰时又顺从地矮身望她,一时间,便是字面意义上的高下立判。
为她低下头,光霁如天上月的女子为她低下头而已。
“你……”戚映珠霎时就泄了气,什么骂她责怪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低头服软的取巧举动,简直令人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戚映珠慢吞吞地平了方才踮起的脚。
但她总疑心自己是不是太容易受骗,于是仍旧抿着唇,说:“现在叫妻主没用了,我反悔了。”
慕兰时怅然地看着她,直起身问:“怎么没用了,反悔什么?”
戚映珠慢吞吞道:“还记得那暗卫的事么?我反悔了。”
折一个暗卫,换一夜春宵。
慕兰时故作茫然:“换成什么——每留一道指痕,许臣一夜放肆?”
“呵呵,你不准碰我。”戚映珠恼得很:“现在一夜都没有。”
看来这会儿是真的生气了。
慕兰时想了想,歪了歪头:“好,不碰。那娘娘的潮泽期来了怎么办?”
她说着,忽而又俯下头,吻过她仍然霞红未褪的柔软耳垂,“毕竟娘娘的潮泽期和一般的坤泽不一样。”
温热吐息钻进耳蜗,酥酥麻麻。
……的确,她的第一次潮泽期,又快来了。
这个关头让她不要碰她,反倒是对戚映珠不利。
烦死了。双信香的难处就在这里:会对结契过的乾元君产生愈来愈多的渴望、索求。
一般的平绪膏根本无法平息自己身体的寂寞苦楚。上辈子她只和慕兰时有过一次,是以后面的痛苦她都捱过来了。
但是她们现在标记了两次,再一次那她就真的离不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