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骨断了又长,看似坚硬铺天盖日的虫翼外强中干的脆弱,一碰就软。
身上颜色不一,或大或小的伤痕横列其上,新伤旧伤来回叠加才会产生这种效果。
精神海纠结成一团乱麻,虫纹又热又烫,针口密密麻麻……
他养了好久才养回来的。
布鲁斯夜间视力不好,金色的眼眸看着闪亮实际就是个睁眼瞎。
他想说你看看我的雌虫都成什么样了。
一点点指出来给“罪魁祸首”看。
布鲁斯一点也不担心阿普,他把他的雌虫养的很好。
他几乎知道他身上每一道伤口的来源,那并不致命,那并不危险。
时间日久,便会被新肉覆盖,再不留一点痕迹。
只是他视力不好,指尖下的触感便分外明显,一路凹凸不平,指尖被膈的发烫,几乎分不清是腹肌还是伤疤。
阿普被布鲁斯漫无目的指尖撩的浑身难受,浑身紧绷又放松,无奈地想伸手去抓他。
便听得耳边微微压抑的抽噎一声,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很快胸口的睡衣就泅湿了一大片。
阿普不知道哪句话又惹到了布鲁斯敏感的神经,但已经习惯雄虫说来就来的眼泪,会较为熟练地背锅认错了。
他抚上雄虫湿漉漉的侧脸,指尖擦过他湿润的眼角,便听埋在胸口的布鲁斯喃喃道,“可是、你那时候一定很疼啊……”
阿普呼吸一滞,早已准备好的话语压在了喉间,莫名的情绪随着指尖滚烫的眼泪流到了心里,灼的整个人心脏、身躯都开始不自觉的发热。
这感觉可真是……
太糟糕了……
无言的情绪流向四肢百骸,沉甸甸的,偏偏心中又有某丝隐秘的欢喜,又让他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他在……心疼他?
所有的雌虫都是这样的,他们习惯于躯体强悍,得益于强大的恢复力,身体的伤害对他们而言是最小的损失。
甚至于自小就被要求习惯疼痛,比起连日来精神海暴乱的折磨,过去那些微不足道的伤口几乎要消失在阿普的记忆里了。
架不住布鲁斯哭得悄无声息、真情实感,惹得阿普慌乱无措,不知不觉间竟也觉得自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恨不得和布鲁斯一块流下泪来。
布鲁斯偏头,在阿普的手掌上草草的擦了擦眼泪,奇怪地诶了一声。
指尖顺着雌虫下颌摸到了耳后,又滑倒了微微发热的后颈,那里的虫纹平静了许多,不像最初凹凸不平仿佛要炸裂开来。
“好烫。”
布鲁斯想细细摸索出阿普虫纹的纹路,被呼吸微乱雌虫握着手塞回了被子里,微冷的指尖被轻啄了下,又被握着放到了胸口。
“嗯”
“因为喜欢你。”
……
雌虫都是狡诈、得寸进尺、恃宠而骄的生物。
深夜,布鲁斯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想着。
就、就知道雌虫的突然软化一定没有好事。
阿普是一只执着的虫,即使是怀抱雄虫的现在,不死心地试图证明雌虫是可以硬抗信息素的。
他们纯洁的感情和可恶的信息素无关。
然后天天不客气地和布鲁斯亲亲抱抱磨磨蹭蹭。
这谁忍得住啊!
他俩能。
一个半路被熏晕神志不清,一个半路被馋醒眼冒金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