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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完墙角,雄虫第二天又和没事人一样了,继续柔弱无力的起床穿衣吃饭三件套。
也不知道是什么爱好。
可能是住院太久养成的习惯,这样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吧。
介于雄虫虚弱的抬不起手,阿普每天都得帮布鲁斯把衣服上面那几个扣子买好,并上供了几件套头衫。
但是衣服可能太难看了,对方收到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这天,手抬不起来的雄虫发展出了给毛绒绒织毛衣的新爱好。
阿普初时没有当回事,后来每天下午回家都一阵恍惚。
雄虫换了很多次差不多的窗帘,屋里的光线暗,他便开了盏小台灯。
穿着自己大一号的衣服,光着脚窝在沙发里,屏幕上放着电视台最新的节目,周身着一圈毛绒绒的小动物,半阖着眼睛织乱七八糟的小毛衣。
桌面上的茶水冒着热气,边上是一叠卖相不是很好的小饼干。
那只雄虫每天看到他都眼中一亮,像是等到了重要的人回来。
心情好时,会弯起眼睛说你回来了。
心情差时,就懒洋洋地抬头看一眼,等到吃上晚饭才吭声。
晚上的睡姿不是很好,但呼吸声间都是香甜的气味。
就像小时候扮过的家家酒一样。
就那时,他被众人艳羡的家庭一样,雄父严厉,雌父温柔。
循规蹈矩的长大,最为贪心的愿望,也不过是拥有漂亮温和的雄虫。
比雌父雄父更让人艳羡。
可惜,随着雄父雌父间和平表象的破碎,这个愿望很快就丢掉了。
他知道了,永远不要把期待放在别人身上。
报复般从一个听话的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一瞬间压力的释放后,是更深层的害怕与空虚。
是雌父疲惫不堪,病态执着的眼睛:
阿普,这是一条错误的路。你不要学我,也走错路。
是雄父高高在上,冷漠至极的轻嘲:
雌虫?都是披着人形的外衣,伪装成有感情的怪物。
推门而入时的那一小片光芒,似乎突兀地照到了阴暗处的那一小块地方。
将那埋藏着很久很久的愿望,蓦地也被翻了出来。
竟然有种,这样也不错的错觉。
不过,也只是错觉罢了。
就像站在悬崖边凝视星空,也不会触摸到星星。
每天早上起来后,与好脾气雄虫共处一晚的精神力磁场足以让他的精神海陷入短暂的平静。
但离开雄虫不久后又会卷土重来,愈发嚣张。
饮鸩止渴般……
连带着忍痛的能力都似乎下降了。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踏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半坐到床沿上的雌虫想。
“你体温好低。”
体弱的雄虫每天都会把被窝暖的热乎乎的,对寒气格外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