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笔勾勒出青年秾丽的五官与懒散的模样,黑白二色构成的纸张上,唯有双眸处被点缀了一点金色,冰冷又高傲。
极冷淡的配色,偏偏能从画师笔下看出一点温柔。
青年抬眼望来时微微弯起的眼角,绷紧前倾的身躯,手指压-在沙发上的褶皱,几乎下一刻便要起身相迎,走到自己身边。
那无机质、冷淡的金瞳似乎也变了味道,眼底宛若碎光摇晃,画中青年从上到下,从衣角到头发丝都似有似无散发着的一种堪称温软的欢欣与雀跃。
无声地透过画纸轻声问道:你回来啦?
兰易斯:……
这是谁?
这还是他好吃懒做煽风点火眼睛长在天上的老父亲吗?
哪偷的滤镜啊,会画画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这种美化程度也太过分了吧。
几乎一眼兰易斯就可以断定,绝对是法斯特晚上喝多了,激-情创作梦中的自己,第二天起来太过羞愧藏到了柜底。
……克莱德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很喜欢这幅画。
“不可惜。”
心里这么想,善良的兰易斯还是瘫着脸没有揭穿老父亲,从克莱德手里接过画卷,放到法斯特常去的书桌上压好。
“等雄父回来,我让他填好。”
*
排除掉干扰项,兰易斯和克莱德很快找到了法斯特说的日记本。
但和之前找到的牛皮封面玫瑰隐纹长得跟什么魔法笔记的日记本不一样。
一本普普通通的活页线圈本,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小学生日记,除了封面不知是谁画的离谱卡通人,配色是相当抽象的三-大坨,有些阴间的抽象。
“应该是这本吧?”克莱德又数了数前后的书柜,这才不确定地把日记本递给兰易斯,感觉一点不像是优雅精致的公爵阁下用的日记本。
“我看看。”兰易斯微不可察地愣了愣,尽量自然地接了过来。
有些像他小时候写的笔记本。
不会是雄父把他埋掉的黑历史藏到这里了吧,很像法斯特能干出来的事。
封面也眼熟。
小时候睡不着觉,雌父就从床底下翻出来这种诡异小卡片,面无表情地给他讲故事。
雄父那么大只不知道为什么也非要凑过来,说自己缺爱没睡前故事听睡不着,雌父没讲几句就搂着雌父睡得嗷嗷快,他一睡着雌父就不讲了,兰易斯小时候就没听过几次完整的睡前故事。
兰易斯警惕地捏着小本本翻了一页,确认不是自己小时候圆滚滚的幼崽字体才放心。
“奇怪,好像不只有一本……”身后传来克莱德疑惑的声音,金发雌虫摸索着像柜底伸了伸手,一抽。
过了一会,地上便叠了一小摞同款笔记本。
克莱德:“……法斯特阁下说过要拿哪本吗?”
兰易斯:“他说要拿日记本和雌父算总账。”
……兰易斯怀疑里面绝对有他的黑历史日记,可能还有他大哥和二哥的。
“应该只有一本是雄父的。”法斯特说过,他结婚后就不怎么写日记了,结果这里的日记本和小山一样高。
兰易斯都觉是不是他们翻错了书柜。这种抽象卡通的风格,一看着就和法斯特格格不入。
他几乎能想象到法斯特如果看到这么普通抽象的日记本,眼里压根不屑遮掩的嗤笑了。
偏偏手里的笔记本,确实是法斯特的笔迹。
“我们看一眼,如果不是雄父的笔记,就放回去。”
*
“感觉被雄父骗了……”
兰易斯单手托腮,有力无气地靠坐在地板上,拿起一本日记翻看第一页看了看,见到日期和笔迹能对上,就往身边的克莱德怀里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