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裘千尺却仿佛忽然跌入了一场寒流之中。
她听着公孙止的讲述,讲他如何一步步设局,如何选她、弃她,又如何动摇、挣扎、迟疑……每一个字,如刀刻在心上。她曾以为那是爱情,原来,不过是一场命运的押注。他的柔情与纵容,只因她是“天生阴体”,是李丽质命格的容器。
那一刻,裘千尺只觉得呼吸微滞,指尖冰凉。
特别是当公孙止讲到柔儿的时候,那一瞬,裘千尺怔住了。
原来那一次“出轨”,不是贪恋美色?而是……为了不动她,为了保她?是因为她怀了孩子?还是因为她自己,裘千尺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裘千尺的情绪翻涌而来,她的心仿佛被撕成两半,一边是愤怒、屈辱与欺骗,一边却是悄然涌上的柔软与动容。
,!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张她曾痴恋、也曾恨入骨髓的脸,喃喃低语般地问道:“你……那事,不肯用我作为复活长乐公主的容器,到底是为了孩子,还是对我还有一丝眷恋。”
公孙止显然是听到了,但他没有回答,只是垂眸不语。
那沉默,比千言万语更具分量。裘千尺忽然觉得手脚发凉,不知自己该哭、该笑,还是该掀桌子扇他一耳光。
“若你从未动情,那为何迟疑?若你真心在我,为何将我视作替代?”
她内心早已翻江倒海,却始终没有吐出枣核钉制服公孙止。
裘千尺咬着唇角,眼中情绪翻涌未平,公孙止也一时沉默不语,低垂的眼睫将神色遮掩得死死的。
就在这寂静几乎凝固的时刻,一道轻盈而不失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空气。
“所以,你抓韩夫人,是因为你觉得她是个长生者?”黄蓉微眯着眼,步步走近,“你想从她身上得到长生的秘密,用来……复活李丽质?”
语气不急不缓,像是在闲聊,又似把刀锋藏在笑意中。
此言一出,场中几人神色皆变。
韩母神情微动,眸中浮现一丝寒意;杨过抬眼看了母亲一眼,眉头也轻蹙;裘千尺更是一愣,显然未想到,公孙止对于长乐公主的复生竟是如此执着。可谓时时刻刻都想着她,若是他心里也能够时时刻刻也这般记着自己,那自己就算为他死又何妨,裘千尺的内心甚至这样想到。
而公孙止,只是看了黄蓉一眼,嘴角淡淡一翘:“你倒是聪明。”
他的声音低哑而平静,听不出讥笑也没有否认。
黄蓉走到杨过身边,低头查看穆念慈的脉象,轻声问了几句,确认她状态稳定后,才凑近杨过耳边,低声耳语:“我有个法子,能让他快速交出解药,现在任何事都不如穆姐姐重要……但要你同意。”
杨过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自然是我娘最为重要,一切听干娘的。”
两人又耳语了一番。
黄蓉这才直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缓步走到崖边,正对着公孙止。
她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我不怎么喜欢你这个人。”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直接,“但念在我们都是穿越者,你和龙姑娘之间又颇有渊源,你和裘千尺之间的恩怨,我们也不打算掺和。”
“但是”黄蓉顿了顿,眼神一凛,“只要你肯放了韩夫人,交出‘绝情丹’的解药,我们——可以帮你复活李丽质。”
此言一出,崖上山风猛地卷过,如刀刃扫脸般生寒。
公孙止猛然一震,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仿佛被雷击般定在原地。
“你说什么?”他嗓音低哑,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
“我们有系统。”黄蓉淡淡道,手负在身后,语气仍旧从容。
“你想复活李丽质,不择手段地掳人、换命、布阵,但若我们出手,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她微笑,“你一直以来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在以最原始的方式,解一个超纲的题。”
那一瞬,公孙止只觉脑海轰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