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大河啊,县衙大牢哪是平常人顶得住的啊”林老太失去了往日的跋扈,异常憔悴。林贵背着手走来走去,林大柱看了心烦,“林老哥,你可别转圈了,你不烦我都烦了!”林贵只能停下唉声叹气。他不知道该咋办啊,他一辈子都没走出过大义镇。林大江见爹娘没什么主见,当大哥的也不能真不管三弟,“爹、娘,要么这样,我和二弟一起去城里打听下,总要问清楚大河到底犯了什么事才能做下一步打算。”林大海点头,“是啊,娘,你先别急。”林老太彻底慌了,“大河还能犯啥事啊?不就是村里人闹得吗?还能犯别的事?”林大江摇头,“娘,这事咱在这里瞎猜也没用,三弟要是没犯其他事还好办,村里人的钱总归能一点点还。但要是三弟在外面作奸犯科被抓,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塞点银子让三弟在里面好过点。”“大江啊,大河干不出这事啊,你一定要救救大河啊!”林老太又开始哀嚎。林贵:“老婆子,你给我消停一会。家里的银子你去拿出来,让大江大海带走。”林老太不愿意,嘀咕道:“哪里还有”林贵瞪了一眼,“赶紧去!”五两银子打水漂不说,还要动最后的棺材本。林老太心痛的无以复加。可到底是她疼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没办法,只能把银子拿出来。但总归心里极不舒服,对老三的印象也滑落了一些。银子是拿出来了,可林老太一直攥捏在手里不肯交给林大江。林贵脸色很难看,自从大河出事后,他吃不好也睡不。见老婆子给银子还耽误时间,吼了一声:“赶紧的,别耽误事了!”林老太心里委屈,嗓门扯开了喊道:“我又没说不给,这可是咱俩最后的棺材本,我多摸会还不成吗!”林大江没说话,他娘就喜欢扯着嗓门喊话,以前也这样,就好像大声喊出来,她就能理直气壮似的。“你还管不管老三?”林贵也心痛。这相当于把家底彻底掏空了!当初老婆子要是不那么宠老三,一碗水端平,家里也不会出这档子事,老三也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林贵这会真是悔不当初!林老太忍痛把银子给林大江,“收好了,省着点花,你爹和我的棺材本都在这了。”林大江一看,嘿,好家伙,一个五两的银锭子。爹娘还真能藏!五两银子在他们农家人眼里是多,但到了嘉林县县衙,用不了几天就没了。林大河收了银子,交代林大海,“二弟,你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出发。”说完,一刻不耽搁,带一家老小回去。王春秀脸色一阵清白,三弟读书她们出钱,三弟赚钱了她们一点好处都没得到,现在三弟出事了,还要两个哥哥出力。那可是县城衙门大牢,五两银子根本不经花。别到时候让两个哥哥凑钱把三弟从牢里赎出来,那些可都是给立春存来娶媳妇的,绝对不能动!里正在,爹娘又正在气头上,她什么都没说,跟着当家的一起回去。“当家的,你可把自己的钱袋子捂严实了。”林大海嗯了一声。另一边,林大江和李桃花交代了几句,李桃花便去收拾衣物。只剩父女两个,林小满便和林大江撒娇。“爹,我能和你一起去县城不?”木莲果育苗已经完成,堆肥也做好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了,要是阿爹同意,就能光明正大去县城了。况且有阿爹在,娘就不会念叨着不放心。“小满,爹是去干正事,你三叔那边还不晓得啥情况,万一有啥事带你去也不方便。”“爹,三叔要是真犯了作奸犯科之事,怕是早就有巡查衙役上门问话了,可你们都收到消息了,那边还没动静,想来不是什么大事。”林大江点头,“或许吧。”就是猜出三弟问题不大他才主动请缨的。三弟要是干了十恶不赦的大事,他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往前凑。“爹,让我去吧,在家里待着我都闷死了。爹,我绝对不给你添乱,说不定还能帮你想几个主意。”林大江想了想,“那你说说,如若你三叔能走出天牢,你觉得他该干啥?”林小满认真思考起来。三叔这人好高骛远、自命不凡,自觉高人一等,这样的人被人激一激就容易犯错。哥哥既然准备走科举之路,搞不好一路走下去真能中个举人捞个小官。这么一来三叔就得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看着,省得他被人一挑唆又干出作奸犯科之事。“爹,你说三叔在村里开个私塾如何?”“私塾?”林大江摇头,“村里穷,没几户人家愿意送孩子过来念书。”“再说了,当夫子的不能德行有亏,你三叔这样的,你觉得村里人愿意把孩子交给他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林大江一点都不看好。林小满有些头疼,三叔真是干啥不好,干骗人的勾当,把一副好牌硬生生打得稀巴烂。如今村里各家各户因卖鱼、卖蛋,日子好了不少,特别是在她家干活的那几户,送个娃上私塾的闲钱还是有的。认字的好处村里人都知道,即便不参加科考,认字了去镇上乃至县城找活干都容易许多,运气好的能拜个师傅做个账房或掌柜,往后还能拉拔一下家里的其他兄弟姐妹。送一个孩子去私塾,说不定全家人都能认字。就像林惊蛰,他就好为人师。刚开始跟着谢辞安念书时,每日晚饭后总要拉着他们几个认字,别小看这么点功夫,谷雨如今认字量估摸着有百,连立冬都能背三字经的前半段。“爹,你说上私塾多贵啊,镇上的明义堂一年束修起码三两银子,一般的村学一年束修也在一两半到二两银子。要是咱三叔在村里教书,一年的束修只收一两银子呢?”林大江还是摇头,“一两银子也贵。你就算一年收取五百文,愿意送孩子来念书的也不多。你哥那些笔墨纸砚多费钱啊!”要不是他们如今每日都有进账,不然还真供不起。“还有咱村里很少有像咱家一样分家的,总不能一家只送一个孩子来认字吧?另外几个兄弟怎么想?到时候兄弟反目,闹着要分家,村里又要闹腾好一阵子了!”“除了教书,我想不出三叔还能干啥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难不成让他下地?”林小满皱眉,“到时候阿奶肯定日日上门找你,爹,你会被烦死的。说不定奶还会让你出钱给三叔走关系,安排他再去镇上做账房,这么一来三叔就又离开咱视线了,到时候又做出什么作奸犯科之事,爹,你又得收拾烂摊子。”林大江一听,好想现在就撂挑子不管了。三弟这个麻烦精,咋就整出这么多事呢!林大江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林小满又道:“还有一种可能,奶说不准会让你给三叔在咱家的作坊凑个管事当,到时候三叔啥都不懂一通乱指挥,爹,有你受的了。”林大江整个人都不好了,小满说的不错,这种事他娘还真做的出来。而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撒泼打滚样样来。“爹,要不,你还是把我带上呗~”“行,不过你可不能乱跑,知道不?”“嗯,我一定跟在你们身后,绝不乱跑。”她就是觉得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想出去透透气,顺便看看县衙长啥样。要是有机会,在县城首饰铺给阿娘买个金钗。林小满兴高采烈地回房收拾行李去了。李桃花出来,把包袱给林大江,“当家的,路上小心点,到了县衙你们可别逞强,能救就救,不能救也没法子,都是命!晓得不?”“知道了。”“走吧,你们早点出发,这些钱你带着,出门可别光想着省银子知道不?”“行。”“你咋还不走?”“我啊,等小满呢?”“啥?”李桃花傻眼了,“小满也去啊?”“嗯,上回惊蛰去临安府小满可羡慕了,这会去县城,她想去便去吧。”“可你们是办正事去的,小满跟去合适么?”林大江笑道:“你还别说,小满这孩子点子多主意多,说不定能帮上忙。”“行吧行吧,你可看好小满。”说着又拿了些银子给他,“当家的,拿着,小满喜欢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行,媳妇,我也给你买。”林大江笑着把银子塞进怀里。“我又不缺,你别浪费银子。”李桃花只觉得自己老脸一红,老夫老妻的,买啥买!“爹,我收拾好了!”林小满刚从厢房出来,就看见爹娘挨在一起,立刻单手捂住眼睛,“呀,我啥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啊~”说完捂着眼睛的手指稍稍伸开一条缝,眯着眼笑着跳出门。李桃花本就微微泛红的脸这下彻底变的绯红,瞪了林大江一眼,用手推他,“去去去,赶紧走吧!”“行,等我回来。”——林大江一行三人赶去县城,一路疾行,到日头落西才赶到吉祥客栈。客栈的掌柜认识林小满,当即让小二把马车牵到后院。要了两间中等房,林大江便带着林大海、林小满出门了。三人直奔县衙,被守门衙役拦下,“干什么?”林大江直接掏出两个红封塞给衙役,“官老爷,我想打听个事,你知道林大河关在哪里吗?”衙役一听来人是林大河的家人,直接把红封掏出来还给林大江,“去去去,这里是县衙重地,赶紧走!”林大江忙推辞,“两位老爷辛苦了,一点孝敬而已。我是他大哥,听说他关进大牢,家里的老爹老娘吓得病倒了,我和二弟也是连夜从村里赶来。”其中一个衙役不耐烦地把红封推回去,“无可奉告!”,!说完亮出佩刀,眼观鼻鼻观心地无视林大江。林大江笑哈哈地捡起红封,“那咱明日再来。”转身离开后,林大江脸色沉了下来。“大海,我咋觉得大河犯的事不小啊!”林大海没看明白,“啊,为啥,大哥,我看是咱来的晚了,明天咱早点过来。”林小满不太了解这里的律法,她想或许是因为案件还未审理,衙役才不肯透露。又或许真的和阿爹说的一样,三叔犯的事事关重大,衙役不敢透露。“爹、二叔,我们明日再来试试。”守门衙役是换班的,如果明天的衙役依旧不收红封,那就证明林大河的案件涉及机密,上头有人交代了。“只能如此了。”林大江点头。林小满想不通,林大河只不过是骗了乡亲们的银子,这也不算机密吧?难不成落入什么组织了?如今毫无头绪,只能等明天打探了再说。林大江、林大海两人没心思吃饭,在客栈叫了碗面随便应付过去。第二日一早,饭都没吃,直奔衙门。谁知今天值守的衙役态度更加恶劣,一听他们打探林大河,二话不说拔出佩刀。他们要是胆敢再进一步,直接刀剑伺候。“大哥,咋办?”林大河慌得六神无主,别说让三弟在牢里好过点了,如今他们连消息都打探不到。林小满若有所思,两天的衙役都是不敢收他们的红封,这就证明三叔犯的事比较特殊。村民状告林大河骗取财物不涉及什么机密,如果林大河因为这个被抓,县令大人不会一直拖着不审理。“爹,给我个碎银子。”“你要碎银子干啥?”“我去问消息。”林大海心里咯噔一下,忙劝说:“哎呀,别去啊,刚才你爹都没问到。”“二叔,咱总不能来一趟啥都没问到便回去吧?到时候阿奶那边也交代不过去啊!说不定奶还以为咱三个没把三叔的事放心里。”林大将看出那两个衙役只是想把他们吓退,并没有真要伤人的意思,便把一角碎银子给林小满。“别逞强。”林小满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爹,你放心吧。”:()穿书小可怜,爹懒娘抠哥哥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