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猛咳起来,胸腔撕裂般地?疼,仿佛连心脏都要一块咳出来。
可他呢?
他还是?那样,静静地?、痴痴地?看着?她。
眼神潮湿,发?亮,脸上挂着?那种傻子般的、虔诚的笑意。仿佛她说?的每一句咒骂,他都当作了什么最甜蜜的情话来听。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哭。
原来不?是?雨,是?泪水。
一滴一滴,滚过发?烫的面颊,无力?地?、痛苦地?坠下来,打湿他死缠着?的手臂。
她没有力?气推开他了。
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那种恨,残留的割舍不?掉的爱,想杀了他又下不?去手的痛苦,一起从心脏涌出来,快要把她淹死了。
他们紧紧缠在一起,像是?两株生死纠缠到?根脉里?的植物。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察觉——困住她的人一点一点失了力?气。
那双一直缠着?她、贴着?不?放的手也慢慢垂了下去,滑落在地?,指尖沾着?她裙摆。
钟薏呼吸一滞,低头去看。
他额头贴着?她肩膀,额发?凌乱,脸色苍白得像白雪,唇边还挂着?一点弯弯的笑意。
眼皮已经阖上。
“卫昭?”
他没有回应。
“卫昭!”
她声音拔高。
他仍旧一动不?动。
钟薏试探着?推了他一把,男人顺着?倒下去,头磕在地?砖上,毫无动静。
她咽了口唾沫,抖着?手去探他呼吸。
还有。
但极弱。
一瞬间,她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
要不?要救?
救了,他一定会?继续缠着?她,继续像疯狗一样撕扯她的血肉,霸占她的生活。
可若不?救——
钟薏死死盯着?他,心脏像被一把刀子剖开,鲜血汩汩流出。
理智在尖叫,叫她放开他,叫她走。
可心底那点微弱的声音,却卑鄙地?、屈辱地?哀求着?:
——救他。